“平日里大人一面我是怕之又怕,明日就要上门,真害怕啊,我还是悄悄去吧……”宋徐行哀愁声渐渐细弱,不甘心地咬了一口大饼:“翟大人牙口是真的好啊,真心羡慕了。”
“还行的……”翟灵鹤拍了拍手里的碎渣,实际那饼他只是掐了一小块慢慢含软才吃下的。
进门时全丢到池子里喂鱼了,季宁是不适合下厨,回府要好好劝劝。
翟灵鹤着手准备写案审记录,脑子里来回思考这徐家藏着惊天动地的秘密。
皇帝觊觎就算了,辛归还作成帮凶。犹如雾里看花,若明若暗。
也许是太多未知影响着翟灵鹤的判断,既读懂了辛归的安排,就势必要向皇帝表明忠心。
可他固执,不想不清不楚做了别人的杀人器,原委始末都要弄个明白。每走的一步,一定要为彼此考虑好。
翟灵鹤始终没有忘记,是因为什么选择这条路。也期待有一天辛归能带着他走出去,得有一人陪终身。
他太渴望了,辛归这个人他想要。舍掉微不足道的光阴,就是舍掉命都是愿意的。
翟灵鹤是孤独的,绝望的。希望寂灭时,他躺在悬崖之底渴求那一线光明。等啊,等啊,岁月久到让他忘记怎么开口说话了,没有情感。逐渐麻木,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天上盘旋的秃鹫日复一日等着他的尸体果腹,可惜这人死了又死,还是活下去了。后面他是怎么走出来的,想不起来了。
写错了一个字,翟灵鹤晃了晃眼睛。重头写了一份新的,落笔完成。宋徐行仔细看了看,随后得出评价:“言辞犀利,条理清晰。翟大人的字可真好看,没少练字吧。”
翟灵鹤揉了揉手腕,缓缓道:“是啊,每日晨间要写足三千字方可用膳。”
“真的?”说来宋徐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着口吻平淡如常。
临下惊奇的反应让他问出口,随后才想到是玩笑话。三千字要写多久,难道有人真的不写完就不吃吗?
“当然是……假的了。”翟灵鹤撑着桌子站起来,将一纸书信叠好收进袖子里。
宋徐行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好意提醒道:“现下这尚书大人处于丧子悲痛,我看你还是歇几日再说吧。这事拖了一年,不缺这几日。”
翟灵鹤:“我要的是刑部公章,放心,到时我会看形势开口的。”
诸事处理完善,相约等宋徐行换身简朴的行头再去。本是足够简朴了,宋徐行仍觉得不行。
翟灵鹤请便,随手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翻看,留时间给宋徐行做决定。
一眼没看宋徐行出门拐了一个角,直朝着衙门深院走去。翟灵鹤看了几眼放回去,绕着书架又翻看另一本。
书中间鼓鼓囊囊夹着东西,翟灵鹤抖了抖,一本小册子从中掉落出来,弹开了其中一页写:诉说情意绵绵,折枝花满衣襟。
不瞎的话,翟灵鹤是看到了这一句。疑惑的他看了看手里的书,刑部编着的《十二令》,两本书八竿子打不着。
翟灵鹤蹲下捡起地上那本情书,掸了掸灰尘。封面绘有桃花,名字有意思了:《桃花情》。
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类书,好奇心促使他打开了这本书。翻到扉页处,读到这位绵绵情意作者的自述。翟灵鹤失笑,这话术像极了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