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灵鹤道:“时间较紧,路途凶险未知。登船吧。”
船行驶在江上那一刻,翟灵鹤感受到久违的自在。兆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稍微露出点破绽,是会要了他的命。
“那日我与你说的并无恶意。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来的,你知这里面牵扯多少吗?”
“下官知道。”
“俞挽枝,年二十,锦州人士。其父为商,其母已逝。既为锦州富庶人家,你为何要趟这趟浑水?升官发财走这条道有点坎坷。”
俞挽枝行揖礼,言之凿凿:“挽枝为官之志便是为百姓谋福祉,替君分忧。如今有此机会去追求心中的志向,定不会轻言放弃,”
翟灵鹤自愧不如:“志向?倒显得我狭隘了。”
两人陷入沉默,翟灵鹤猜俞挽枝默认了。还不错,多了一张面皮。
“你怕死吗?”翟灵鹤遥望着江面,平淡的语气混入哀伤。
自问自答:“怕,怎么会有人连死都不怕?”
“……”俞挽枝欲言又止。
翟灵鹤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房门外有些响动。披上外袍,拉开舱门。
“怎么了?如此吵闹。”
船医回禀道:“大人,俞大人身体有些事不适。”
晕船便晕船,有什么羞于齿口。翟灵鹤从船医手里端过药,朝俞挽枝房门走去。
并不急着敲门,侧身附耳贴在门前偷听。里头静悄悄,窸窸窣窣穿衣声传来。
“大人,请进。”
翟灵鹤干咳一声,推门走进。俞挽枝已然坐好,准备起身,突然捂住口鼻干呕。
翟灵鹤放下药碗,“你身体不适,就不用行这些虚礼。”
“多谢大人。”
“不用,顺手的事。”
翟灵鹤随便找个椅子坐着,瞅见俞挽枝床榻放着一个罐子,不免好笑。
翟灵鹤有些好奇道:“锦州也属水乡富庶之地,你怎么会晕船?”
“下官幼时探亲晕船引发热疾,家父便不让乘船远行。下官不会影响行船进度,大人放心。”
翟灵鹤摆了摆手,打趣几句:“身娇体贵的小少爷,不知你的身价如何?”
俞挽枝:“?”
翟灵鹤问:“若是我要花钱买你的命,可值千金?”
看着俞挽枝不解的样子,灵鹤顿感无趣:此人真无趣,起身就要离开。
临近门口,翟灵鹤回头嘱咐一番:“好好休息,此去扬州还得再受苦些。约莫五日就能到渡口,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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