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知道,按照大唐律法,他不该活;按照百姓民意,他不该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他是谋逆者的子嗣,是活该被诛杀的余孽。
他能活到现在,靠的是好人的救护。
那些人像他的神,从天而降救他性命。
可那些人到底不是神,他们也会被牵连、被陷害,也只有一条命。
京都来人了,会认出自己。到时候不仅是带他逃命的王迁山,还有许多人会被牵连。
那位极美的姐姐,那位易容的道人,那位带他出城的叔叔,还有他的舅舅,严从铮。
他们违背圣意,救助死囚,罪无可赦。
但李北辰松开的手又被王迁山紧紧握住。
“傻孩子,”他低声斥责,“哪儿有叔父不管侄子的道理?我还要靠你养老送终呢。”
“叔父不是要成仙吗?”李北辰仰头,一只眼睛眼神清澈。
“对,可成仙之前,叔父总要有人照顾吧?”
李北辰犹豫着,卫士已经策马靠近,大声呼喝:“不准胡乱走动!跟我们走!”
“走就走,您别吓到孩子啊。”
王迁山躲闪着,把李北辰护在身后。
李北辰小心地低着头,白布蒙面,乖巧温顺。
只要不掀开这张白布,即便是京都来人,也认不出他吧。
京都以前来的医者都去了瘟疫最严重的地方,距离此处很远。这次是太子来,太子他……王迁山有意抬手掐算,又无奈地松开手。
真是的,也不知道太子李璋的生辰是哪一日,无法掐算他什么时候死。
赵王李璟上朝第二日,朝堂依旧热闹。
有宰相打过样儿(啥都能问),又没有突厥使臣(自己家丑事不方便说),朝臣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李璟也从第一日的战战兢兢惊慌失措,变得从容许多。
起码目前为止,没有跑的打算。
不过——
他扭头看一眼上次自己跑出去的侧门——谁把门关上了?还落了锁?
李璟瞪一眼内侍,那内侍低下头。
他又环顾朝臣,点头道:“宰相意下如何?”
这句话,是他的法宝。
凡是有弄不明白、不知该如何决策的,李璟都问宰相的意见。
反正你是六部之首、中书重臣,该如何治理国家,你应该很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