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璋儿。”皇后点头道,“本宫又何尝不担心呢?但你放心,璋儿能把赵王府的护卫训练得在骊山克敌制胜、强过李珑的私兵,他自己的太子亲兵,就绝不会差。”
皇后说的,是李策带着赵王府的护卫,去骊山救刘砚的事。
“可是……”杜潇然却仍然紧蹙眉头。
她二十来岁,身量高瘦,时而朱唇紧抿,时而左右逢源地笑,做事滴水不漏,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
皇后对她,会宽容一些。
“可是什么?你大胆说。”
“可是李琛事先已散布太子殿下晋州私藏臂张弩的谣言,以至于人心思变。如果他再伪造诏书,说是奉圣上口谕废黜太子,东宫那些亲兵,必会有所忌惮。人心涣散之下,就难了。”
皇后的手指骤然攥紧,紧握杜潇然的手臂,脚步停在原地,看向女官。
她们两人的眼神是一样的。
一样的担忧和恐惧。
一样的无措和惊慌。
叶娇告诉自己不能慌。
有严从铮在,召集禁军很容易,甚至在他挥刀杀人的威压下,大明宫的宫门也已经打开。
看守宫门的禁军跪在地上,招认了宫中的情形。
“魏王不准朝臣出紫宸殿,他带着兵马去东宫了,传圣上诏命,废太子。”
圣上要废太子?
这消息让严从铮的兵马怔怔地相互看看,按紧刀柄的手也有些迟疑。
“圣上不会废太子!”叶娇扬声道,“这是矫诏,是谋逆!”
她说得笃定,暂时稳定军心。
“去东宫!”严从铮已经粗粗包扎伤口,身形有些不稳,却要一马当先,去救太子。
叶娇与他双马并立,拉住他。
“你去紫宸殿,去南薰殿,”叶娇压低声音道,“当下最重要的是圣上!圣上不能出事!”
叶娇是有私心的。
严从铮已经浑身是伤,就算去东宫,也不能再战。
一方面她更担心皇帝,另一方面,她希望严从铮能立功。
救驾的大功。
“不行!”严从铮却拒绝道,“你一个人,怎么可以?”
“还有本王!”
忽然,一个声音在御街上响起,响亮清澈,像谁弹响古琴。
众人回头,看到几十个护卫模样的人手持长刀奔来,他们的最前面,是骑马的六皇子李璨。
他那匹马,实在漂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