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那九五之尊的皇位相比,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轻如尘埃的一件事啊。
“李璋如果也喜欢她,就好了。”李琛摇头笑笑,觉得这是个太过荒唐的想法。
他那个人,怎么会?
皇帝祭天祭祖的圜丘,建在长安城的南边,在正门明德门东边不远处。
所以如果叶娇恰巧在明德门值守,出城的李策一抬头,便能看到她明媚和暖的脸。
但也可能,是很肃重的一张脸。
她是个做事认真的姑娘,忙起来时,甚至会对李策的马车视而不见。
今日也是如此。
随从青峰的头都快扭断,叶娇还没有过来查车,他只能失望地轻摇马鞭,拉车出城。
“殿下,”青峰忍不住担忧道,“那个白羡鱼,是不是在打武侯长的歪主意啊。卑职总觉得武侯长忙得都不搭理你了。”
三回经过,有两回都能看到白羡鱼在巴结叶娇。
要么给她递吃的,要么给她拿着手炉,体贴入微得让人害怕。
车帘后的李策收回看向叶娇的目光,笑道:“你放心,他不敢。”
“那可不一定,”青峰轻声嘀咕道,“所谓聋子不怕打雷,白队长那人,看着有点傻大胆。”
白羡鱼连打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难受的鼻子,左右瞧瞧,颇不满道:“谁在说我?”
“没人说你,”叶娇拿着一本记档走过来,递到一名小武侯手里,“这是昨日的,送京兆府去吧。”
每日长安城十三道城门,进出多少人,他们的身份,有多少外邦人,什么货物,货物来源,都会有详细记档。
靠着这些记档,京兆府可以准确地推算大唐长安城的人口规模、番邦情况、各种货物余量等。
维持一个城市的良好运转,需要方方面面考虑周到。
“我去送,”白羡鱼从小武侯手里抽出记档,“左右我得去找找刘府尹,这都该过年了,是不是得给咱们多发点俸禄。”
叶娇看他热心得很,便由着白羡鱼去了。
白羡鱼手拿记档上马,在路上仔细翻了一遍,才拐进京兆府。
刘砚不在,他把记档转给主簿,今日的事就算做完了。
若在往日,他就可以到赌场去试试手气,无论输赢,总能讨个开心自在。
但以后不一样了。
白羡鱼轻轻搓揉马鬃,意气风发摇头晃脑。
父亲母亲说,家里的独苗,有个地方安身乐业就行了。
但他不能永远做一个混子。
他要抓住机遇,干一番大事业,让在剑南道执掌兵马大权的父亲,为自己感到骄傲;让宫中为妃的姐姐,永远有个依靠。
李策到时,魏王李琛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