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不是个拘束的人,但面对廉安郡王,宁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热络,他像一层寒冰,再温热的心也捂不热他。
他静静的喝着茶,宁语在旁边坐着,不时给他添些茶水,他不说话宁语也不开口,月上树梢了,廉安郡王许是喝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微微侧头看着宁语:“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宁语被廉安郡王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弄蒙了一瞬,随即又想到廉安郡王明明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了,怎么还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呢,简直就是在骗三岁小孩子啊。
“奴婢是来感谢郡王的救命之恩的。”宁语低眉道。
廉安郡王淡淡的点点头:“感谢就不用了,救你不过是顺手而已。”
宁语很是尴尬的啊了一声,感情自己的一条命在高高在上的廉安郡王眼里不过是顺带回来的?也是,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宁语有些气鼓鼓的:“那这么说,我就不用谢郡王了,只用感谢老天爷保佑了。”
廉安郡王听完后脸有些黑:“这就是你和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
“您说了不用谢您,那您自然也不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宁语觉得自己和廉安郡王今天算是杠上了。
“那你这是下人和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廉安郡王的脸越来越黑。
“您说了我们可以像前些时候一样的说话,前些时候我们是平等的,所以现在也是平等的。”
“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廉安郡王说得很是淡然,但宁语总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他牙齿咬碎的声音。
宁语吐了吐舌头再没说话,廉安郡王似乎很是不愿意看见她,斜斜的瞟了她一眼便起身往房间走去,宁语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郡王下了逐客令,她昂首挺胸的出了尹厢院。
宁语还在花园里当值,但已经一连几日没有看到管家了,宁语觉得甚是奇怪,但现在王府的守卫很是森严,晚上宵禁也查得厉害,宁语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宁语觉得,自从自己被绑了一次之后,王府的守卫就开始森严了,宁语很怀疑那些增加的守卫是不是防着自己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郡王很有可能和管家是一伙的,想到这里宁语有些冒冷汗了,这次算是触到霉头了。
这日宁语还在当值,眼前的已从花草已经被宁语修建得差不多了,宁语伸了个懒腰,看到本来在花园另一边的墨竹匆匆忙忙的朝自己跑了过来,宁语第一反应想到的是绑架自己的案子是不是有着落了,还没伸到底的懒腰也不伸了,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绑我的那个主谋找出来了?”宁语略带焦急的问道。
墨竹虽然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一天惦记着抓主谋,这事儿可比抓主谋大多了,临安王现在在花园那边儿,要见你呢!”
临安王?宁语算是蒙了,她记得自己没有和临安王结下什么梁子,也没有和临安王有过多少接触,那么这个临安王怎么突然间要见自己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作为捕快的职业病,上级发话了还是要服从的,虽然临安王不是衙门管事,但人家是王爷啊,再怎么说也算是正经主子啊,宁语一面向墨竹道了声谢一面朝着花园的另一头去。
本来宁语以为临安王和廉安郡王是会在一起的,但来到这头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临安王一个,她看着手上捏着朵芙蓉,对着她笑得十分妖孽的临安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宁语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临安王不出所料的抬手虚浮了她一把,眼神一直没有从宁语的脸上离开。
不知怎的宁语总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在的肥羊,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太阳照得她有些头晕目眩,眼前这个笑得比妖孽还妖孽的王爷慢慢的逼近她,宁语无法,只有皮笑肉不笑的一步步往后退。
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有时候老天还是很喜欢在人很绝望的时候和人开玩笑的,就比如正当宁语退到无路可退差一点就掉进池塘里的时候,临安王很是潇洒的拉住了宁语的胳膊,将宁语顺势一拉便带进了怀中。
从看到临安王到现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宁语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炸毛了。
宁语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花痴,她狠狠的推开了临安王的咸猪手:“祁越融!你到底想怎么样!”
临安王显然没有想到宁语会直呼他的名字,他很明显的愣了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加妖孽的笑容:“小辣椒,你知不知道直呼皇族的名讳是要赐死的?”
“麟国皇族律法第二百四十五条,凡直呼皇族嫡系成员名讳者,着刑部处以绞刑,这些律法,我可比王爷清楚!”宁语气呼呼的顺口背了出来。
“知道你还直呼我的名字?”临安王笑意更甚。
宁语终于算是明白了,这个临安王就是个刺头,你要是和他打太极,他可以耗死你,你要是和他硬碰硬,他一定刚死你,所以宁语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做一头温顺的梅花鹿。
宁语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心中的那一股气压下道:“是奴婢失言了,不知道王爷唤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临安王看到宁语这千变万化的表情,心中着实佩服了一番,他笑嘻嘻的将手中的芙蓉举了举:“也没什么,只是本王在这花园中逛了会儿,采到这株芙蓉,人都说鲜花配美人,本王觉得,你和这株芙蓉的气质十分相配,所以特意唤你来将这花赠与你。”
宁语听到不着调的临安王这样一番说辞不由得觉得牙酸,她再也不想和这个看着都觉得牙酸的男人继续纠缠了,宁语将临安王手中的花很是粗鲁的一拽,然后很是不耐烦的行礼道:“奴婢多谢王爷!”天知道其实宁语心里是在嫌弃这个牙酸的王爷的。
宁语转身便准备跑路,不曾想这个牙酸的王爷似乎并没有让宁语走的意思,他伸手便拽住宁语的辫子,很是不客气的将宁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