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王一笑,心想这个二弟还真是个怪脾气,连自己的母亲都这么不待见。“姨娘别多想,越棠本来就是个爱清净的人,你瞧小时候我和他还有梦弦越楠一起玩儿的时候,他都是在一边看着的,眼下他也弱冠了,我看啊,她她定是怕您着急给他说媳妇,所以就躲起来了。”
老夫人一听不由得眉眼带笑:“你这张嘴啊,就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真没有那么难过了。”
两人笑谈着渐行渐远,宁语慢慢的抬起头,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听他们的谈话这个廉安郡王就是个生人勿近的性子,但他的尹厢院里竟然还有这么个白脸护卫,还不想娶亲,这么看来,那位护卫大人和廉安郡王的关系怕是要坐实了。
宁语为自己缜密的思绪所折服,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给面前的花草浇着水,不曾想还没哼几下,脑袋就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她惊慌的回头,看到了的是管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一瞬间就火了,但碍于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发作,便幽幽的跪在了地上不抬头看管家。管家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站着,声音有些高亢道:“这是花园,不是窑子,你不好好干活还在这里哼小曲儿?是想情郎了还是咋地,要是被老夫人或是郡王路过听见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宁语心想着自己哼个小曲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的大罪,怎么就被说成十恶不赦了,宁语低着头吐吐舌头,只听见头顶又传来了管家的声音:“看在你昨天才进府,就扣你半个月月俸,要是你敢出去喊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管家说完便甩袖走了,宁语算是见识到了管家的另外一面,她的拳头早就已经攥得紧紧的,转念想想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反正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不愁没有抓他的那天。
墨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了过来,不声不响的用手肘拐了一下宁语道:“别生气了,我早就听说这个苏管家不是什么好人,喏,露马脚了吧,以后在他的手下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宁语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你知道什么关于苏管家的传闻吗?”
“知道的多了。”墨竹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宁语:“连苏管家的底细都没摸清楚你就进了郡王府,你心还真大。”
宁语满不在乎的摸摸鼻子,腹诽着反正她也不是为了生存进的郡王府,只是听墨竹这么说,看来苏管家确实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人物。
墨竹开始语重心长的给宁语普及关于苏管家的背景,原来这么苏管家是老夫人一手提拔的,刚开始只是个小厮,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提拔到了郡王府的官家,据说和老夫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不是亲戚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于是乎整个王府基本都是苏管家的天下。
宁语听罢觉得若是这个事情和老夫人扯上了关系那就不好办了,老夫人虽说平日和皇家的来往不是特别密切,但传闻老夫人和皇后娘娘的关系非比寻常,宁语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棘手,但两年多的办案经历让她止不住的想要查出真相,就算是引火烧身也不想退后半分。
夜间宁语还是出门了,她二话不说便奔着账房去,因为前一晚在花园的夹道上遇到了那个好看的护卫,宁语今晚特意绕开了夹道,不过不知怎的,她的心里还是期待着想要见到那个好看的护卫。
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宁语很顺利的到了账房,但账房是有锁的。若是简单的锁宁语肯定拔下一支簪子就撬开了,但这把锁是难见的七窍玲珑锁,一个不小心机会飞出个暗器,宁语站在账房门口进退两难,好不容易来到了账房却进不去,这样的感觉就像心口被猫挠了一样的难受。
正在宁语揪心的时候,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宁语惊慌的回头,心口一下子烧了起来。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昨夜那个身穿白色中衣的身影,他脸上带着笑,走在不甚亮堂的灯光中,像是上天派来拯救宁语的天神,正不紧不慢的朝宁语走过来。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宁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结巴。
护卫大人和煦的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宁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这样干站着,待到护卫大人走过她的身边,带起一阵温柔的风,宁语觉得自己就快要沉醉其中了,却见护卫反剪了背着的手里捏了一把钥匙,然后在宁语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打开了账房的门。
护卫回头看着宁语发呆的样子便笑了:“怎么?难道你不是来账房找东西的吗?”
宁语终于回过了神,连连感激的点头,然后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账房。账房并不像宁语想象的那么空旷,除了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桌案,其他地方摆满了书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是满满的账册。
宁语开始头疼了,这么多账册,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护卫大人似乎没有要帮宁语的想法,他早就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了桌案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桌上的账册。
宁语一头扎进了那些账册,好在账册是有日期的,想来陶家男人是今年二月出的王府,那么账册应该没有埋得多深,宁语开始一本一本的找,不多时就看到了去年的账册,就那样一堆的堆在一格书架上,宁语立马高兴当然跳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宁语在的位置看不到护卫大人,所以自然也没有看见护卫大人脸上有一瞬间的落寞,宁语抱着那一堆账册开始慢慢的翻看,月光透过窗户和书架子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形拖得老长,她时不时的抬手将额前的细发别到耳后,纤细的手指虽然没有闺阁姑娘那般柔弱无骨,却有着一份说不出的刚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