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入主东宫,第二日便要前去雍和宫叩见皇后,皇后早早的便在雍和宫里等着了,童妙站在雍和宫的门口,总觉得还有些害怕。
可是她想起了晨起时太子的话,便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路,太子说,现在她的身上,不仅仅只有自己的性命,还背负着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的性命。
童妙抬起头,狠狠的盯着雍和宫这几个大字,曾经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嫁一个位高权重的郎君,让自己家里的生活好起来。
可是自从她遇见了太子,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可是她却是那样的想要太子过得开心,她以前贪图的,不代表现在不贪图,可是权力和太子,她会选的一定是太子。
不是因为他的太子的身份,而是因为她实实在在的爱着那个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腰板走进了雍和宫。
雍和宫对于她来说是熟悉的,她走进正殿,皇后已经在上座等着她了,她盈盈的跪了下去拜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她低下头,却迟迟听不到皇后叫起身,她知道这是自己应该承担的,皇后的心里不舒坦,自然会给自己一些委屈受。
她就这样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一跪便是一盏茶的时间,直到雪樱上前来给皇后换了一杯茶,皇后才慢悠悠的道:“起来吧。”
童妙站起身来,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但是皇家的端庄却不能丢,她强忍着不适笔直的站着,皇后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沉得住气。
皇后抬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将正殿中的宫人尽数屏退了。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童妙刚入宫的时候,那时候的童妙谨小慎微,做事也仔细,皇后便是看中了她那沉得住气的性子才将她带在了身边调教,心想着若是哪天她想开了,进了东宫做了个侧妃什么的,那太子也会开心一些。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纵容竟然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现在皇帝气得不愿意见人,梦弦被幽禁在承华宫,派出去寻找荣宁郡主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这样混乱的场面,说到底都是因为她当初的纵容,若是没有她童妙,自然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可是转念想想这又何尝是童妙的错呢,既然太子和荣宁郡主不想成亲,他们再这么逼迫下去迟早会出事,这样混乱的局面终究是会来的。
皇后抬眼看向下面站着的人,眉眼盈盈,身形端庄,虽然还是有些胆小但是已经可以看到母仪天下之风,这样的一个女子,任谁也不忍去苛责。
毕竟是曾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皇后只是叹气道:“童妙,本宫从来也没有想过,你竟然还会有今日。”
童妙一听便跪在了地上,她道:“皇后娘娘,童妙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皇后娘娘想要怎么责罚童妙都甘愿领受,只是长公主是为了帮我们,这一切都是童妙的主意,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长公主殿下。”
说到这个皇后心里只有诉不尽的心酸,她道:“梦弦的事情,不是本宫可以帮得上忙的。”她看了看童妙,眼看着童妙就快哭出来了,她道:“起来吧,一个太子妃,动不动便跪下,还有,既然成亲了本宫便是你的母后,梦弦便是你的长姐,一个太子妃应该有的姿态不能丢,往后可不要早外人面前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皇后的一席话实在了惊到了童妙,皇后所这话的意思,是不责怪自己了吗?她有些愣愣的不敢相信,而后又听到皇后道:“难道还要本宫说第二遍吗?本宫让你起身回话。”
童妙满心欢喜的道了声是,站起身时虽然脚已经有些发麻,但是心中确实满足的。她一直都知道皇后是个好心肠的人,如今看来,往后自己的这位婆婆铁定是会护着自己的。
皇后看着童妙喜笑颜开,心情也没有那么郁闷了,她道:“其实从私心上说,本宫是希望你和越楠成亲的,毕竟越楠和你是真心相爱,只有你们成亲了,越楠才会是真正的高兴,可是本宫先是这麟国的皇后,再是越楠的母亲,所以关于昨天的事情,本宫不得不说几句。”
童妙听罢赶紧垂头道:“儿臣甘愿领罚。”
“罚倒是说不上。”皇后道:“只是经过昨天的这么一闹,你从童家丫头,变成了炎国的荣宁郡主,往后虽然你的一言一行,便都要考虑大两国的安宁,或许你不是炎国的人,所以你不知道重视,可是你要知道的是,有时候你随意说的一句话,便可以让千千万万的人万劫不复。”
皇后的话可算是真的惊动了童妙,童妙当时答应梦弦和宁语互换身份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如今皇后恍然提起,她才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她也终于可以明白宁语那时候的无奈,如不是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谁愿意答应嫁给一个根本不想相爱的人。
皇后继续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可以回头,往后你的家就在炎国,不再京都,你的父母不再是你的父母,他们都只是陌生人,你也不再是童妙,而是炎宁,你可明白吗?”
童妙一时间还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压,但是这些她早就预想到了,她低头轻声道:“儿臣,明白了。”
皇后知道她的心里不舒坦,但是现在唯有将童妙变成真正的炎宁,才可以彻底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她道:“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后悔的机会,太子妃,你要时刻记得,自己不仅仅是越楠的妻子,还是这麟国的太子妃,是炎国的郡主,你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本宫相信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把腰杆儿给本宫挺直了,该一起去接受命妇朝见了。”
童妙应了声是:“母后的教诲,儿臣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