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斯将便只是笑笑,“你们都太浅了。”然后却看向江雨林,“我倒是想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呢?”语气好像是一位老父亲。江雨林没有看黄斯将,只是低头,为浑身血迹的韩洛象治着伤。
见没反应,黄斯将又微笑一下,自己点点头,转而朝大伙说着:“这具人棍,你们想怎么处置?”
人棍躺在地上,仰视着黄斯将,不敢出气,似乎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众人便又不说话,好久才憋出来一句:“黄哥你来决定。”
黄斯将知道,大家从学生处,跑到后花园战斗,又到操场战斗,现在又跑到这个隐蔽的树林中,早已疲倦不堪,昏昏欲睡。再拖下去也只是硬撑着罢了,干脆直接让众人折点树枝,生一窝火,围着火睡一觉。
不用担心明天上课的事情,毕竟学校无暇顾及;不用担心晚上被偷袭之类的,毕竟晚上黄斯将守夜——这是他自己说的。
黄斯将等众人睡着后,撑着亦是疲惫的身躯,把人棍拖了过来。在火光的照耀下,黄斯将脸亮红,烂玩意脸血红。
“我问你,”黄斯将轻声说着,“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烂玩意将头偏过去,看着火堆,“这是不能给外人说的。”
黄斯将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你得明白,你现在,在我们几个人手头,不比白天在那里面。你身边没有帮手,而且……”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是砍下我的头,我便也不算是一个叛徒——死得清白,死得高洁。”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骨气。不过死后能成为烂玩意,生前人品也好不到哪去。黄斯将想着。于是开始顺着这个思路激将,理所应当地越逼越逼不出来话。
黄斯将叹叹气,又累又无奈,但不可能就这样杀掉,至少得套出点什么来。“那这样吧。我问你,现在王家结界中,还有你们多少人?”
“两百左右。”烂玩意把头歪过来,又看着黄斯将。
派出两百兵力,就为了拿下个这个正常人看都看不到的地方?“你们图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上面给的指示,说要攻占这里,也没说目的之类的。所以里面的人没有追出来。”
“上面?哦,就是你们的领导者啊。”黄斯将记得老头说过,烂玩意是有头目的。“那你们有几个领导人物?”
烂玩意深思一会,“两个起步。”“说说是哪些……”“我说过不会告诉你的。”
黄斯将一听,悟了。“就是给你们黄杠杠的,和给你们紫杠杠的?”
烂玩意沉默不语,又把头转开。黄斯将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了。看来我应该是猜对了。”于是又是沉默。
头顶的树上响起一篇鸟叫的“呱呱”和“嘎嘎”声,然后扑腾扑腾着飞走了,翅膀击下几片黄叶。“可是你说哈,你们做出这一系列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的领导者们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
“别的我不知道,”烂玩意没有把头回过来,“但我们大姐大说,在不久之后,这片土地上会有一次大变局。”
黄斯将瞌睡忽然一下就消散了。他甚至感到了脊背发凉。熟悉的句子,熟悉的话语,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鸡皮疙瘩从大腿跳到腰腹,直逼脑门。
“但当然,”烂玩意继续说着,“她也不是一开始自己就知道的。说是有一位老人给她指点出来的。”“当时是什么时候?”黄斯将紧逼着问。“不知道,反正当时二小姐都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