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走前说过,叫她不要同旁人?说见过他。
她白日里打了个马虎眼,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到温静娴是个眼尖的,似乎没唬住她。
见梁雁半晌不说话,躲闪着眼神似乎在找说辞,温静娴于?是摆摆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才来上京没多久,应当没有什么认识的男子。
我远远瞧着,那人?年纪轻轻,模样又俊俏。我猜八成就是住你府上的那个宋随吧。”
梁雁拉住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他,但他今日应该是来这里办正事的。不好叫太多人?知晓,我才没想好要怎么同你说。”
“我知道,我不告诉别人?就成了。”
听温静娴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来。
只是一口?气还没顺下来,又听见她继续说。
“不过”,温静娴凑近了几寸,望着梁雁的眼睛,语气里透着些促狭:“我听说他为人?冷淡,铁面无私且从?不多管闲事。
但是今日却抛下正事去救你,你们俩这关系,非同一般呐。”
梁雁往后挪了挪身子,“你别瞎说,他就是顺手的事。”
这事情若是放在早些时?候,她大概会为他辩驳,说他并非冷血无情的人?,说他其实心地柔软善良,只是不善表达。
可放在今日,她倒是没有过分去追究温静娴话里那些字眼。
毕竟时?移岁易,人?都会变。
或许,她不该总是把他当成记忆里那个人?那样去看?待。
“好了,不打趣你了”,温静娴往床榻里面滚了一圈,拍拍身边的空位道:“快躺下。”
梁雁下床熄了灯,躺在了温静娴身边。
夜色渐浓,月亮不知不觉又往上爬了爬,落下满院的清晖。
凉风划过,带着院子里种?的一些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夜里本该静谧安宁,只是二层转角往右的一间屋子里,却不时?地发出些聒噪的鼾鸣声?。
梁雁躺在床沿边,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了耳朵。
可那一阵阵的,此起彼伏的鼾鸣声?仍旧透过指缝传了过来,扰得人?心烦意乱,头昏眼花。
她往左侧又挪了挪身子,这么一个动作下来,梁雁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
她跌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是继续捂着耳朵,还是空出手来揉一揉摔痛的屁股。
再看?看?床榻上那个姑娘,四仰八叉躺着。
鼻腔里不时?传出阵阵气流,睡得别提有多香了。
梁雁双手捂着额头,顿了顿。
最?后还是扶着床沿晃晃悠悠着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她双手把着二层的栏杆,往下眺望,想要喘口?气。
此时?恰好见到一道人?影出了院子往外头走去。
那人?一身浅灰色劲装,左手拿着一把三?尺剑。
走起路来步履稳健,脚下生风,正是莫春羽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