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臣皱眉。
人与人之间应该自有定数,裴谨行从小生在纸醉金迷又血色汹涌的奢靡腐败中,他该是清醒无情的,他应该,不会让自己置身于不复之地——
*
*
天是阴沉的。
好像在昭示着某种风雨欲来。
沈周懿手腕都快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火辣辣的疼。
而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二人,好像顷刻之间被抽了骨髓,精神都恍惚了,尤其是何父,他一张脸惨白着。
言犹在耳那轻描淡写警告的话。
他突然笑出泪看着沈周懿狂笑:“沈二爷啊沈二爷……你们沈家这个半路回家的私生子,可真不是个人啊……”
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生杀不眨眼的魔头!
他们哪里能玩儿的过那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呢。
还不是刀俎鱼肉?
何父散了一口气,只觉得事情有转圜之地:“没关系,只要我能出国……只要我孙子能活着,我就还有机会!大不了……”
他是男人,他有退路的。
何母呆坐原地许久,她精神恍惚了一阵,突然凶恶地瞪着沈周懿:“不会的……沈召卿不会放过我们的……我直觉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何父却一心自己血脉延续和出国事宜。
他怒骂:“你别发疯!老子家的根绝不能从我这儿断了!现在还有一线生机,马上送沈周懿回去,沈召卿他怎么能做杀人越货那种勾当!”
“姓何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何母突然就发疯似的冲上前咬了一口何父的肩膀,“你想撇下我,撇下我这个半老徐娘,你从给他打电话开始,就没有把我算在其中,就算出了国,你也不会善待我……”
何父心头大骇。
他眼神闪了闪:“你,你放什么屁?!”
沈周懿宛若置身事外的看着二人狗咬狗。
纵然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到了这种时候,照样互相猜忌、分崩离析、人心哪里经得住推敲。
何母似乎清醒起来了。
也更加恼怒了。
她怒红着眼,阴狠道:“你休想抛下我过你的好日子,老不死的,你根本心疼的不是你儿子!”
何父被骂的心虚,也更气愤:“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别……”
话音未落。
何母突然就发疯似的扑向沈周懿,手里还握着不止从哪儿捡来的玻璃碎片,就要往沈周懿大动脉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