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棠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需要好生静养,当他得知辰辰死讯,情绪波动极大,连心电监测仪上的波浪线都抖动了起来,作为父亲,他是难过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吩咐秘书要选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孩子,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没有亲自参加葬礼。
在安晴的要求下,穆辰辰和赵文星的墓碑紧挨着。
兰姐在赵文星的墓前哭得惊天动地,安晴没有劝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心情,她比谁都明白。
张淑清在外孙的墓前默默流泪,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说走就走了,她无法接受,甚至无法面对,来的路上老泪纵横。
不过让安晴更加意外的是穆辰辰的爷爷穆启荣居然拄着拐杖来了,穆启荣也表现出了十分的难过,还雇来道士作法,给穆辰辰进行超度。
穆启荣的做法得到了张淑清的认可,亲孙子没了,当爷爷没有道理不来看一眼。
安晴看到穆启荣就倒胃口,一个害死她父亲的人,她只有厌恶,所以当着张淑清的面,她没有给穆启荣好脸色。自始至终,她连一声“爸”都没有叫,即便她和穆于棠还没有离婚。
穆启荣似乎见怪不怪,和张淑清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等道士做完法,他便离开了。
安晴伫立在墓碑前久久未动,面色平静,没有流一滴泪,似乎将所有的悲痛都藏了起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一年前不是赵文星出手相救,把辰辰从马路上拽回来,辰辰早已被车碾压而亡,赵文星为辰辰瘸了一条腿,所以辰辰是去陪赵文星了,辰辰不孤单,赵文星也不孤单了。
这样想着想着,安晴的眼眶红了。
有些事,想开了也就放下了,但有些事,谁也无法想开。
安晴觉得失去的不仅仅是辰辰,是心中的寄托一下子就没了,人总要靠着一个念想活着,辰辰是她的念想,当念想没了,活着似乎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张淑清哭累了,半个身子靠在墓碑上,身形颇为疲倦,脸色也不太好,她从失去丈夫那一天起,身体就越发不如以前,伤心伤身伤神,她受不住这次的打击。
“妈,我们回去吧。”安晴弯身扶住张淑清的胳膊。
“我没事,我想再陪辰辰一会儿。”
“您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走吧,我怕您累坏了。”安晴执意扶起张淑清,张淑清差点没起来,膝盖骨都僵了。
安晴叫上兰姐,一起搀扶着张淑清朝墓园门口走去。
“你也节哀,大妹子。”张淑清劝慰兰姐。
兰姐埋头低呜,也不说话。赵文星的死因,警察已经通报给了兰姐。因果总有报,兰姐在墓前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
安晴想如果赵文星没有跟着兰姐来家里帮佣当司机,或许在乡下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别太难过,事情处理好了吗?”一条信息突然闪入安晴的手机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安晴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季年盯着手机等了几秒,然后把手机锁屏放置在办公桌上,他刚刚正在看木醒整理的关于东四街库房绑架案的笔录。
穆于棠的两个打手缄口不提绑架赵文星的缘由,只说是拿钱办事,说穆于棠只让他们把人绑回来,没说别的,还坚持说没有做违法的事。
这种打手原来都是社会上的混子,警察们的路数他们门清,只要嘴硬,什么事都没有,把他们关个几天几夜,他们就当旅游一样,木醒拿他们没办法,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季年看了一眼笔录,“啪”扔在了桌子上。
木醒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季年,季年目光朝她射过来。
“去医院找穆于棠做笔录了吗?”
木醒刷地站起来,“报告季队,去过了,穆于棠他装死,闭着眼不说话,我等了半天,他都没反应,问他什么,他都当做没听见。”
“等叶理回来,你和他再去一趟。”
季年拿出烟盒从里面抽了支烟,刚把烟叼在嘴上,手机突然闪屏,一条信息进来。
“谢谢。已经处理好了。”
季年把烟放回烟盒里,拿起手机,喊上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