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禀老爷,二公子屋里并无燕窝。”
大公子陆元锦恨声道:“爹,肯定是二弟将那些燕窝又藏起来了,他故意毒害母亲,怎么有脸去参加科考?”
陆怀年斜睨大儿子一眼:“即便燕窝是他带回来的,但他只是放在自己屋里,又没有交给任何人,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故意毒害你母亲?”
陆元锦哑然。
“行了!都下去吧,等你母亲病好,让她好好整顿一下内宅!”陆怀年又一指茯苓:“将这欺主的狗奴才拉下去打三十板子,赶出府去!”
上来两名仆人,将茯苓架起来带到门外,噼噼啪啪一顿板子敲下去,打得他鬼哭狼嚎。
等仆人们都走了,陆怀年对大儿子道:“此事跟你二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再提。”
陆元锦不甘心,但见父亲的脸色很不好,只得退下去。
第二天,第一场考试结束,冯山等在试院外,站在骡车上眺望出来的学子。
陆景州是第一个出来的,一眼便望到冯山。
冯山冲过来接过小主子手里的考篮,催促他上车。
骡车依然没回陆府,而是去了租住的小院。
陆景州回到住处,洗漱完吃了方嫲嫲做的饭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接着就是整理考篮,查漏补缺。
几天后,第一场的贴榜出来,陆景州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名。
冯山跟随小主人数年,也学会几个字,确认第一名确实是二公子时,简直乐坏了。
陆景州倒是没啥感觉,自己上辈子是进士出仕,又在官场多年,区区县试根本不在话下。
接下来就是第二场考试了。
结果第二场考试他依然是第一。
就这样,直至考完五场,他才迤迤然回府。
陆怀年第一时间将他叫进书房。
望着挺拔的少年,陆怀年叹口气,指了指旁边椅子:“坐吧。”
陆景州依言坐下。
“你可将课草带回来”陆怀年问。
陆景州:“没有。”
陆怀年看了儿子片刻,沉默半晌道:“景州,你可是对你母亲有所不满?”
陆景州抬眼望向父亲:“儿子不敢,无论母亲对儿子做什么,儿子都毫无怨言。”
陆怀年一顿,忽然想起两年前,这个孩子在参加考试前又拉又吐,症状与妻子毫无二致,不由眯了眯眼。
但这是家丑,自己不想揭开那层遮羞布。
“景州,为父重新给你选了两个书童,那个欺主的奴才已经被赶出府了,以后你有什么委屈就跟为父说,千万别独自外出了。”
陆景州朝父亲施礼:“多谢父亲,儿子没什么委屈,只是姨娘身体羸弱,如今又病入膏肓,恐命不久矣,儿子心中难过,斗胆提一句,父亲能否开恩,让景州带姨娘出去走走,让她度过最后时光?”
说罢,陆景州用袖子遮脸低低抽泣起来。
陆怀年脸色有些不好。
他干咳一声,说:“等放榜再说吧,若你能考到前三,为父就做主让你姨娘出府一趟。”
府中内务一直都是妻子在操持,一旦自己擅自将杨姨娘放出来,估计妻子又要闹腾。
可如果景州县考进了前三,那么自己就做回主,让他们母子好好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