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皇朝,西南道,常安府。
一间残破的小屋内,黄昏的日光照在破木板组合的床上,早已洗得发白的被褥此刻沾染了点点血迹。
痛!
全身都传来钻心的痛!
方源痛得头生白汗,双唇颤抖,脑中记忆不断涌来,让他头晕目眩,连睁眼都做不到。
他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得到那枚古铜镜时,那是一枚不大不小,精致如玲珑的铜镜。
是他花了三千五百块才购买到的,结果拿回家时不小心割破手掌,鲜血瞬间被铜镜吸取。
他试过拿下,结果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拿下。
甚至鲜血的流逝让他脸色惨白,但生性狠厉的他,拿起桌上的开山刀,直接朝着手腕砍去。
剧痛袭来,手掌啪嗒掉在地上,但是鲜血依旧被铜镜吸取,甚至因为他的断腕让鲜血流逝加快。
不过一分钟,他就倒地昏迷不醒。
此刻脑中记忆不断浮现。
大昭,常安府,王地主,父亲,妹妹。
如同潮水一般的记忆袭来,就算是见惯生死的方源,此刻也忍不住心神颤抖,他到底是谁?
很快记忆的涌现开始减缓。
他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前日自己得知妹妹被卖给了王地主家,上门要人结果得到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那张不过双六之数的脸上无比惊恐,双眼凸起,下身几乎溃烂,让人不敢直视。
前身顿时怒目圆睁,冲进王地主家想要报仇,结果被乱棍打出,王家怕事闹大,又花了十贯钱,让前身的赌鬼父亲息事宁人。
王家本意是让前身的赌鬼父亲拿着钱去救人,谁知那赌鬼拿起钱立马钻进长乐坊,不再搭理前身。
最后伤口复发前身活活被痛死,自己也魂穿这个世界。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只是似乎叫方源的命都不太好。
方源将脑海中的记忆整理完毕,脸上露出一丝狠厉,这个世界怪光陆离。
外有武者以血撼青天,内有仙道以魂叩长生。
佛魔两道并肩走,邪妖两类祸人间。
这……
还不等方源细究,胸口传来一阵火热,方源扒开衣服一看瞳孔微微缩,一枚铜镜纹身出现眼前。
正是那枚吸干他血液的铜镜,此刻铜镜散发出一丝丝温热,让身上伤口开始结痂。
“这是?”
还没有等方源研究铜镜,小屋院门外就响起一阵嘈杂声。
“方老汉,别怪我们长乐坊不讲规矩,你自己将儿子抵押了三十贯,现在没钱我们只能上门要人了。”
为首的汉子朝着四周百姓说道,看似无意实际却是告诉众人他们师出有名,虽然平民百姓贱命一条。
但人数太多,他们也有些发怵,但一有借口这些百姓几乎都会作壁上观。
果不其然,随着为首汉子的话语,周遭愤怒的百姓将目光落在发抖的老汉身上。
有人不忿狠狠呸了一声:“前段时间卖女儿,现在卖儿子,这方老汉真不是个人啊。”
“就是,听说方家那个小女娃已经被王家那个变态小少爷,揉虐死了,现在尸体都还在王家旁边的水沟里,无人收尸了。”
“嘶,这方老汉已经完了。”
“听说方小子去讨要公道被王家的人打得半死不活,只怕现在也是凶多吉少。”
为首男子一听,脸色瞬间一凝,身上的凶煞之气一震,差一点让方老汉腿软跪下。
“方老汉,如果你儿子死了,你下半辈子就准备上街要饭还债吧。”为首的男子愤愤道,嘴角的胡须颤动。
方老汉可是知道上街要饭,可是要被打断四肢,送上州府城去要饭的,毕竟常安府虽大,但也小,几乎自己狗屁炉灶的事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