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又对赵阔说道:“赵阔,你右胳膊肘是不是受过伤?你跟老梁比试第五招,我看着你回身肘击,但是总感觉力道差一些。”
赵阔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小安说的确实不错,三十四那年,他的右胳膊确实受过伤,导致对打的时候受限制,这一点他自己清楚,一般人看出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小师叔竟然如此的厉害,连他的右胳膊受伤都能看出来,这得是多么深的武学修为啊,一念至此,他弓步上前,赞叹道:“小师叔明察,佩服。”
万老板鼓掌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小安先生,你没想到吧,在万某的家里还能碰到同门,有趣,有趣。”
小安更正道:“季四海是我大哥,我俩不是同门。”
万老板道:“不是同门也是兄弟,快去南禅寺把季四海师傅请来,就说万某人请他吃酒。”
小安笑了:这才刚吃过多久啊,今天就算了吧,改日吧。”
万老板一听,立即呵呵笑道:“那就听小安先生的,明日吧,明日我在玉翠楼宴请小安先生和季四海师傅,在座的一起,不见不散。”
万老板如此一说,小安倒不好再说什么了,转念一想,不就是一顿饭么,没什么大不了,能和拜把子大哥聊一聊倒是不错,至于在哪里吃,吃什么,真的无所谓。
看小安没反对,万老板一拍扶手站起来道:“那就这样说了,不见不散。”
回去的路上,老梁忍不住问道:“这个万老板什么意思,我怎么摸不透了?”
小安眉毛一挑,说道:“管他呢,请你吃饭总不见的是坏事吧!”
老梁担忧地说道:“我咋感觉是鸿门宴呢!”
小安笑说道:“鸿门宴?哼,谅他也不敢。”
请示了上级后,老张答应一起赴宴,上级的指示很明确,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发展壮大我们的组织,虽然万老板代表着另一个阶级,但是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身份获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再不济,多认识一个人多一条路,于革命事业总没坏处。
小安没有让万老板派车接,一来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二来唯恐南京的特务顺藤摸瓜查找到他和老梁的藏身之处。
其实就在小安有意隐藏在无锡的住址时,南京特务处的处长徐丙章已经为下属赵守峰的失踪伤透了脑筋。
通过调查,综合各种信息,赵守峰的汽车连同司机一起从中华门出了城,然后向镇江方向去了,拿出赵守峰和司机的照片,守门的士兵回复说天黑看不清,就搪塞了过去。再问,就不耐烦了,问询的人又不能以此抓人,只好一路问下去,结果又有不同的说法,一个老农说,在宝华镇见过这车,不过没往镇江方向去,而是返回南京了。
调查的人回来报告,倾向于赵守峰又回了南京,因为没有任务,深更半夜去镇江干嘛,而且就俩人。
别人那样想,徐丙章却不那样想,连着几次行动,一点功劳没捞到,还折了好几个人,失踪的金亮到现在还没找到,这如今赵守峰和司机又不见了,你说能是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肯定不是巧合了,上课的老师讲过,巧合多了就是预谋,这赵守峰的失踪肯定不是巧合,只怕和金亮一个结局,被对手干掉了。一念至此,徐丙章的汗就下来了,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觉得这事不能再耽搁了,必须找那个人了,否则他没法面对同仁的质疑,更无法面对上司的质询。
就在徐丙章为赵守峰的失踪焦头烂额时,小安三人已经坐上了黄包车行进在去玉翠楼的路上。
再三思量,徐丙章决定去找他的老师,也就是提携他的长官冯宝桐。
得意门生上门,冯宝桐特意抽出时间会见了他,看到徐丙章拎着一个细长的盒子,冯宝桐脸色一沉,道:“你怎么也跟那帮人一样,什么没学到倒学会溜须拍马了。”
徐丙章苦涩一笑:“在老师您跟前我哪敢啊,谁不知道你对那套深恶痛绝。”
冯宝桐呵呵一笑,指头点着徐丙章说:“你还知道啊,那你拿的什么?”
徐丙章道:“一个小玩意,郑板桥的一幅竹子,在街头随便买的,我也不懂,值不了几个钱,知道老师您喜欢,我就顺便买下了,您看看真假,我先说好,我不懂,假了你不能骂我!”
冯宝桐哈哈一笑,指指徐丙章,一副让我说你什么好的表情。
徐丙章正要打开,不想却被冯宝桐阻止了:“那个不急,你先说说什么事,我知道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徐丙章感慨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的眼睛。”
冯宝桐道:“你少给我戴高帽,你没事的话肯定不来,你说说离这么近,你来过几次,我再忙,学生来了连坐下喝茶的工夫都没有?是不是觉得老师不近人情。”
徐丙章道:“老师说笑了,怕打搅老师,您那么忙。”
冯宝桐摆摆手道:“好了,不扯那个,说正事。”
于是,徐丙章把手下被杀,以及失踪的金亮和疑似失踪的赵守峰和司机的事说了,最后不无羞愧的说道:“学生无能,让老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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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桐久久没有说话,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徐丙章听了老会,本以为是老师用摩斯密码给他传递信息,结果什么也没听出来,原来是老师下意识的动作,只有进入深度思考的状态下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