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凉爽,陈府花园亭中,陈羽和杨镐相对小酌,对饮一杯后,看着杨镐一脸矜持的样子,陈羽暗骂:“不就是急着来要好处?还装模作样!”
索性开门见山的说:“既然杨大人你来了南京,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有些话我就说个明白,四海商社中你的股份和刘公公,魏国公一样,明日便可入股,年底分红有你一份!”
杨镐闻言大喜,他早就打听好了,四海商社可是个聚宝盆,每年的分红可是让南直隶的大人们盆满钵满!更不要说还能参加海贸。
他立时笑道:“陈帅果然爽快!本官自然也要有所表示!”说完在陈羽惊讶的眼光中从袖中拿出一叠纸递了过去。
陈羽接过随手翻看了几页,脸上露出笑容:“看来杨大人准备的很充分啊!这份礼我很喜欢!只是难度不小啊!”
说完用手扬了扬手中最上面的一张纸,其中赫然写着钱谦益的名字。
钱谦益万历十年出生苏州府常熟县,万历三十八年一甲进士,探花郎。授翰林院编修,同年其父去世,回乡丁忧守制。
如今已是东林,中生代,当之无愧的领袖,也是在江南士子中东林与张溥组建的复社争锋相对的主要对手。
张溥组建的复社秉承了陈羽的那套理论,主张不要光提问题,要着重解决问题。
在陈羽的支持下,张溥的复社广泛的参与到这些年南直隶官府的各种赈灾中,监督管理,引导民间舆论。
与之对比东林中人只会空喊口号,具体对策全无,因此在江南士林中,张溥的复社已经隐隐成为能够抗衡东林的存在。
杨镐显然已经做了详细的了解,打蛇打七寸,把东林的中生代领袖干掉,显然更加能体现自己的诚意和决心。m。
他胸有成竹的洒然道:“钱谦益此人,虽为清流,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为民请命的样子,他家在当地可是有几万亩的良田,可都是从他中举的那年开始逐年增加的。
这才几年啊!好大的家业。其中会没有巧取豪夺?天大的笑话!东林这次想要加害陈帅,本官定要他们好看。”
陈羽眼中寒光一闪:“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这次既然动手了,那也就别怪我将东林在江南瓶瓶罐罐都砸了!”
当晚宾主皆欢!
几天后南京督察院下文南直隶各府,将派出御史巡查各地,严查不法,贪腐,整顿吏治。
随后南京兵部发文将核查南直隶所有卫所军田,一旦发现侵占军田严惩不贷。
紧接着南京刑部与大理寺宣布将派员协助督察院,兵部开展行动。
一天后南京守备魏国公表态称将全力支持南京各部之行动。
最后南京镇守太监刘进下令南镇抚司全力配合各部,锦衣卫出动。
平静的南直隶官场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与东林有关的官员无不心惊胆战。
魏国公府,世子徐胤爵一脸不解的问徐宏基:“父亲!为何我们也要配合兵部清查军田?那咱们家占下的那些田岂不是要吐出去?”
徐宏基笑问:“你说如今这些田每年能赚多少银子?各个工坊和海贸能赚多少银子?”
“自从粮价被陈羽压下来后,田地赚的钱已是不多,自然不能和是工坊海贸相提并论!”
“那我家还要这些军田干嘛?这次摆明了陈羽要报复东林,这点面子总要给的,再说是东林先动的手,封侯!这是要他命!你看南京的大人们都发怒了,有人要杀他们的财神爷!”徐宏基沉声道。
徐胤爵赞许道:“父亲说得是,怪不得南京各部都出手了!这个面子是要给。”
镇守太监府,刘进对侄子刘文道:“知道我为何要派锦衣卫出面吗?”
“难道不是伯父您帮陈贤弟出气吗?”刘文奇道。
“咱家这么做是给各方一个震慑,警告陈小子别做的太过,出气可以,别牵连太多,免得又起大风波,万岁的身体每况愈下,肯定不想再生事端。”刘进叹道。
九月初,常熟钱府,钱谦益向往常一般用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前去当地的东林书院授课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自从于玉立上奏要为陈羽封候之后,在江南的东林党就没有不害怕的,钱谦益作为东林中生代的领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这些年东林在陈羽手中吃的亏可不少亏,陈羽是什么人?敢和他作对的都没啥好下场。
陈羽南归后,钱谦益就开始惴惴不安,他自知陈羽若是要报复东林,像他这样的没有官职,偏偏拥有巨大声望的东林党人就是最好的靶子,心里暗骂于玉立多事!
钱谦益刚走出家门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队衙役,其中居然还跟着两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钱谦益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带队的衙役一改往日恭敬的样子,肃容沉声道:“钱老爷!南京来的佥都御史江大人和知县孙大人传您前去问话!请!”
钱谦益强装镇定朗声道:“两位大人找我?有何事?我今日与人有约,尔等回去禀报就说明日我再去拜访两位大人!”
领头的衙役还未回话,一个锦衣卫就阴森森的开口:“钱老爷莫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要去南镇抚司里去清醒清醒?让你去就去,难道还要老子们动手?别给脸不要脸!”说完拔出半截绣春刀。www。
谦益谦眼皮一跳,浑身忍不住的开始颤抖冷汗直流他强忍害怕:“好!好!我这就随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