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静谧的繁星点缀天空,柔和的月光照亮大地,枯木寺内厢房之中灯火依旧。
看着身前这位故装神秘的老和尚,愁尘不由得双眼一白,伸手将缓缓木匣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块破损的,已经碎成两半,但却散发着紫光的玉佩。玉佩之上隐隐泛着宝光,雕刻着纷繁复杂的图案,一看便知道这非凡品。
“我们这一脉一直是一脉单传,师门之中虽说是人丁单薄,但却是名声赫赫,随便拿一个出去,即便是扫地的小厮,那在江湖之中也算是拍得上号的人。
但就在一百多年以前,一场变故却是造成了宗门的百年劫难。
那是我和你师父的师祖那一代,传闻在那一年有着天外异宝降世,得之者可突破武学的桎梏,达到先天之上的境界,一统江湖,莫敢不从。
从那时起,江湖中便兴起了一场长达几年之久的腥风血雨,”老和尚好似已经沉迷于那件往事之中了一般,他的脸上满是悲苦的神色,浑浊的双目还不时地向着愁尘身边的断剑望去。
愁尘自然也感受到了老和尚的目光,看了看身边满是锈迹的断剑,“所说的天外异宝就是它?”
老和尚点了点头,“是它,也不是它。原本这是一把完整的仙剑或者说是飞剑,只不过现在的它已经灵气尽失,沦为了一件凡物而已。”
“仙剑?飞剑?”愁尘双目大睁,惊疑地望着老和尚,似乎预感到在这座武学的高山之上又有着一片崭新的世界开启一般。
对于愁尘的惊疑,老和尚好似没看到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天外天,人外人。先天并不是武学的终点,在那之后还有着更为浩瀚的天地。”
“那是什么!”似乎觉得自己好似触碰到了什么一般,愁尘平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地激动起来,抬头直望着老和尚,迫切地问道。
“修真!”
“修真?”
老和尚点了点头,“武学再高,武功再强,终归也不过就只能在凡人之中称雄,说到底,终归也不过就是一具肉体凡胎。而那些修真者却是吸天地之灵气,养万物之精粹,褪去肉体凡胎,以后天之躯逆证先天之道,临万物之顶,得道飞升,脱离尘世苦海……”
老和尚说了很多很多,就如同是一位博学的老者在为一只菜鸟讲解着生活的常识一般。
“师叔你是修真者?已经达到了先天之上的境界?修真到底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瞬间从愁尘的嘴里迸发出来。
此刻的他已经算不得不是一名心如顽石的剑客,而只是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般,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急需得到答案。
看着愁尘那一脸渴求的模样,老和尚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我应该算是一个筑基境界的佛修吧。”
“筑基境界?佛修?”
“修真一道门内众多,有仙修、有佛修、有魔修等等,虽道路不同,但也都算是殊途同归吧。”
“修仙一道,路途遥远,求仙之路遥遥而不可期。前有先辈将修仙路分为九重十二层,据说只有达到第九重十二层者才有资格追寻那亿万中无一的缥缈仙缘。
先天之上便是筑基之境:悟天地之道,立成道之基,。再之后便是紫府之境:开泥丸之宫,架天地之桥梁,见天地之道。紫府之后便是传说中的金丹大道:长五百年寿元,得天地之大道,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移山填海般的威能。”
说到此处,老和尚的话语不由得顿了顿,干咳了两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全然没有丝毫的客气。
但这时候,老和尚却感觉自己吞到口中的茶水有些咽不下去了,因为此刻的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富有侵略性质的目光。
愁尘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和尚,他的心神已经全然被自己这位师叔刚刚所描绘的瑰丽世界所吸引,脸上全是神往之色。
“那金丹之后呢?又是哪一重境界?”
老和尚干咳了两声,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恐怕此生都不一定能够迈过这个坎,金丹之上的境界,对于我来说也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即。”
老和尚的神情变得萧瑟不少,语气中多少含着一丝自嘲之意。
愁尘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但双目之中的那份狂热却还未褪去,“原来在武道这座高山之后还有着一望无涯的修真之海啊。”慨叹了一声,稍许之后,愁尘的神情归于平静,看着老和尚,不解地问道:“但师叔所说,又和师门过往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听到愁尘的问话,老和尚原本慈悲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愤然道:“那引起整个江湖血雨腥风的宝剑,那突破先天之上的诱惑,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场阴谋而已。”
“阴谋?”看着老和尚狰狞的面孔,愁尘好似明白了什么,双目一眯,眼中隐隐有着一道寒光闪过,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煞气瞬间爆发。
老和尚点了点头,悲愤的神情转而变得有些无奈,“一个来自修真者的阴谋,那是一个修为达到先天十二层的修真者,只差临门一脚便能踏足筑基期的存在。”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师门又为什么会收到牵连?”愁尘龇牙咧嘴地问道,心中好似有着无尽的仇怨无处宣泄。
作为一个剑客,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对他而言,师门便是他的家,师尊就如同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般。
对于一个曾经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人,愁尘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即便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