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蔺然出差去做义诊活动了,所以晚上下了班,舒窈回家又是一个人,有陈乐要“给木木老师开欢迎会”的聚餐理由,她便也点头,想着如果好吃的话,之后可以和蔺然再去一次。
陈老师挑中的店看起来很有特色,连小龙虾的品种都经过仔细挑选,用的是东南亚那边的小青龙,个头很大、虾钳非常威武,还带新鲜的虾黄。
在范昕接来小孩、办公室的老师们齐聚饭店之后,众人便商量着点餐,一份经典的麻小、一份店内特色口味虾、还有一份香辣蟹钳。
最先上来的是香辣蟹钳,红澄澄的蟹钳尖利威武,乍看和帝王蟹相比也不遑多让,浸泡在特制的深色汤汁里,凉味中带着足够冲淡寒意的辛辣,闻着就极具风味。
陈乐先戴着手套拿过去一根,掰了剪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肉,尝过后大赞道,“好吃你们都尝尝,我每年夏天最期待的就是来这家店吃小龙虾,还有它们家这秘制的蟹钳,可惜还没到吃螃蟹的季节”
木青离那盘蟹钳更近些,她便用公筷给舒窈夹了一份。
舒窈道谢之后,也给自己套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掰断蟹钳关节,拿起剪刀咔嚓咔擦剪开满是肉的内侧白色硬壳
与陈乐刚拆的那根完全不同。
饱满蟹壳里装着的并非雪色嫩肉,而是米粒般细长的、黄色的一颗颗不明生物,与舒窈对上视线的刹那,本来该被做熟的、跟着死去的它们却陡然活了过来,扭动如蛆那般仿佛要钻出蟹壳
“啊”
她惊叫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撞倒了自己身后的板凳,脸色发白、额尖冒汗。
正在给孩子喂蟹肉的范昕被她吓了一跳。
陈乐也差点被蟹钳尖划到手。
几人齐齐朝她看过来,木青最先将脑袋探过来,好奇地看了
看她盘子里拆开的蟹钳,旋即神色自如地笑道,“啊是被腮虱寄生的螃蟹啊。”
她抬眸看向舒窈,“要不要给你换一根”
常吃海鲜的陈乐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心口,“舒老师你这大惊小怪的也太吓人了,”而后又疑惑,“腮虱不是一般长在螃蟹的肚子上吗原来还会长进钳子里啊”
舒窈摇了摇头。
其他人只觉得这是极其寻常的事情,甚至陈乐还在思考等会儿将服务员叫过来,以这根蟹钳影响人胃口为理由,挑剔店家端上来的这份食物不合格,让他们再换一盘新的过来。
而范昕已经极其自然地开始给孩子剥小龙虾了。
一切都对比得碰倒了凳子还被吓住的舒窈太小题大做。
可是她真的没有再安安稳稳坐下来吃东西的兴趣了,因为她明白,这并非偶然,而是自己真的再度被奇怪东西给盯上了。
“我、我先去趟洗手间。”她匆匆找借口离席。
洗手间在店内蜿蜒的砖墙设计深处,舒窈掬起温水洗了洗脸,撑着水池台,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后怕地发抖。
之前几次遇到怪物,她都只是被无辜卷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一切就结束了,好像这些奇怪东西只是乍然从她的世界路过。
唯有这回。
这恶作剧般、如影随形的恐吓。
舒窈一时只觉心脏都有些发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良久,想起来被放到包里的那张、之前蔺然没能拨打出去的印着特殊部门电话的名片。
连手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她快步离开洗手间,往众人聚餐的角落小包厢走去。
包间四面都有垂下的竹帘,位于高处,给顾客极佳的用餐体验,舒窈经过外面,正想踩上阶梯往里走,却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对话
“是啊,她最近也太古怪了点我跟王校医不是住一个小区嘛,听她说那天小舒老师被送过去的时候,被吓到的样子跟之前学校里碰上那些东西的学生一样该不会是那些东西还没走吧”
“你可别吓人,咱们才刚消停了几天我还没睡几天安生觉呢,那吃人的怪物可别再出来了,该往哪儿走就去哪儿吧,不都说它是跟着台风上岸的吗,再回海里去呗”
“那舒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这怪事是单对着她的吧”
“怎么不可能呢诶,木木老师,你之前讲你老家那边的神婆故事时,不是提过吗,如果把一些奇怪的东西擅自带回家,就很容易碰到倒霉事儿你们记得舒老师那把伞吗不觉得那把伞特别妖异吗我每次看见这心里都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