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还好吧……”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因为我的确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柔儿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滚落了下来,我这一样一问,很快就触动了她的伤心事,我真是恨自己多嘴,但是话已经出口,后悔也晚了。
“小展哥哥……我爸……我爸他走了……”
柔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受了什么欺负或者委屈,就会抱住我的胳膊哭鼻子抹眼泪,这次也一样,就站在门口,她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胳膊痛哭了起来,哭的我的心一颤一颤的,一直以来,我就当柔儿拿我的亲妹妹看待,最见不得她受委屈,我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王叔走了,他们家的顶梁柱就坍塌了,王叔从小就特别疼爱柔儿,柔儿对王叔的依赖性也很大,王叔现在走了,她肯定会觉得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我虽然无法体会她心中的痛楚,但是我却知道她一定非常难过,亲人的离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彻心扉。
我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安慰道:“柔儿,你受苦了……没事儿,还有我和你二虎哥在,以后你就当我们是你亲哥,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小展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你亲哥,柔儿妹子,别哭了,节哀顺变才是。”二虎也在一旁安慰道。
柔儿擦了一把眼泪,随后就让我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一股很浓的香火味儿,在刚踏进屋子里的时候,我稍微停顿了一下,仔细感受着这屋子里的气息,这屋子里除了有些纸钱和香火焚烧的味道儿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气息,也就是所谓的阴气。正如我所预料的那般,王叔自从走了之后,就没有来过这里,它虽然化作了厉鬼,但是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在没有见到王叔化作的鬼物之前,我一直以为王叔已经完全被怨气所吞噬,只是一心想着害人,已经达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然而,我却想错了,王叔化作的厉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它一方面怨念深重,道行极高,一方面又没有被怨气完全支配,保留了自己的一丝清醒。
也就是说,王叔死后化作的鬼,道行已经稍稍凌驾于了厉鬼之上,但是它还是一个厉鬼。
凡是厉害的鬼物,自身都带着一股极强的怨念,它所到之处,就会将阴气驻留在那里,越厉害的鬼物,它的阴气越是浓烈,这阴气也能够无形之中给人带来杀身之祸,会给人增添许多负面的情绪,因为阴气本就是一种负面的气场,生活在阴气浓郁的地方,会让极度悲伤的人很容易产生轻生的念头,即便那人没有死,也会受到阴气的影响,生上一场病,病大病小则由阴气的浓郁程度来决定。
就比如张婶儿和张叔家里,他们家的阴气之浓郁,已经产生了阴虫这种邪物,张叔眼看着就离死不远了,张婶儿即便不死,也要生上一场大病,阳寿或许也会锐减。
不过,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肯定是要帮着张叔和张婶儿他们两个将身上的阴气处理干净的。
王叔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阴气会对老婆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才一次都没有来过,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我站屋子里仔细感受了好一会儿,一丁点儿阴气都没有感受到。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王叔对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有感情的,这就更加证明了这一趟我来对了,柔儿或许真的能够帮我度过这次危机,更是为了她父亲。
如果我不能将王叔超度的话,那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王叔打的魂飞魄散,决不能留它在阳间祸害无辜。
愣了片刻之后,我继续往屋子里走,就看到客厅里的一张方桌之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张王叔的黑白照片,在那张照片的前面还摆放了一些贡品,贡品的最前面燃着三柱清香。
在桌子的下面正坐着一个一脸憔悴的女人,她的面前有一个火盆,她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沓子纸钱,不停的往火盆里放着,她的面容哀伤,目光呆滞,似乎对于我们的到来并不知晓,她应该还沉浸于巨大的悲伤之中而无法自拔。
这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就是王叔的老婆,柔儿的妈妈。
柔儿缓步走了过去,轻轻碰了一下王婶儿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妈……小展和二虎哥来了……”
王婶儿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轻轻的一点儿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就由柔儿搀扶了起来,走到了一旁。
虽然我和二虎都知道,王叔的魂魄并没有魂归地府,而且还变成了一只厉鬼,但是最简单的礼节还是要走的,我和二虎双双走到了王叔的遗像前,跪在地上给王叔磕了三个响头,又往火盆里火盆里撒了一些纸钱,各自念叨了几句之后,便纷纷起身。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来找柔儿的,而且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当我调养完气息之后,就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一到了晚上,王叔就有可能会来,所以时间耽误不得,而且我还有一些非常要紧的事情需要准备,当下我和二虎安慰了王婶儿几句之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柔儿叫了出来。
我们三个都是从小在一个小区里玩到大的,王婶儿自然也不会担心什么,就连柔儿也没有多想,直接跟着我和二虎就出了屋子。
想起来,我上次见柔儿,还是去年她放寒假的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甚至有点儿小小的婴儿肥,此刻看来,真的是憔悴了许多,身子板也单薄了不少,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再次被刺痛了一下,我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柔儿说王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