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然把可以拿来烧的废弃木料都搬进了饭堂,当夜幕再次降临雨依然没有停,楼里也没有来电,我试着用手机拨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拨出,最后看着只剩下一半的电量我决定将手机关机,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再定期查看。
等收拾妥当我在火塘生了火,又从众多补给中挑了两盒罐头热了热分给柳然,吃完晚饭我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都反锁上了,对她说:“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你快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
她没有特地回应我,裹了裹外套就在火堆边躺下了,等她呼吸渐渐平缓,我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说实话平时习惯了手机电脑陪伴左右,现在节奏突然慢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我决定通过梳理现有的疑问和线索来打发时间:
第一是那个最核心的谜题——那件可能存在的神秘玉器到底是什么,它从何而来,最后又去了哪里?
而这将引申出更多的问题,比如它会不会就是方驭光骗走的那枚望月盘?它之所以引起众多人的争夺是它本身太过珍贵,还是牵扯到了其他秘密?仓古文明和过龙村除了同为它的追随者,又有没有别的联系?
第二要弄清楚的是谈师兄他们到底在凤凰眼的仓古文化遗址中发现了什么,导致他们刚刚开始发掘就要面临撤离,这与那件神秘玉器有关吗,和谈师兄及其他人的失踪呢?
而一切的开始、那枚唐仿古玉瑗的出土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在背后推涛作浪?或者换个问法,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到了这场角逐之中?
我尝试着将那些已经浮出水面、牵涉其中的个体或者团体进行划分,以图分析他们之间的联系。
首先是四千年前活跃的仓古人,他们是已知的、那件神秘玉器的第一批“粉丝”,其文化遗址所出土的文物上出现了和它极其相似的花纹;然后是唐仿古玉瑗的制作者,他或者他们比仓古人还要狂热,直接复原了那件神秘玉器,这件复原品可能和它一模一样,也可能只是在细节上和它有些出入;接下来是过龙村人,他们的情况和前一者类似,不同的在于望月盘很有可能就是那件神秘玉器本身。
尔后时间追溯到了六十多年前,不明势力一袭击了过龙村的人,企图抢走望月盘,没想到被方驭光黄雀在后捡了漏;而二十年前,老于和我那未曾谋面的师兄带队的考古队,在对出土唐仿古玉瑗的民国墓进行抢救性发掘时,遭到了不明势力二的围攻,该玉瑗就此不知所踪,老于调查多年无果,最后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我。
因为游瑾的谋划,我来到了过龙村,发现了望月盘和唐仿古玉瑗的联系,同时认识了同样为它们而来的江碎玉以及目的不明的章辛成,章辛成所属的章家与方驭光有一定的联系。
在过龙村我也遭到了身份未知之人的攻击,我将他归为不明势力三,他和他的同伴似乎不希望我来凤凰眼调查,甚至因此也抢走了柳然的手机,并用她的手机联系我,避免我与脚步声的主人正面交锋。
而脚步声的主人、那个穿着杏色高跟鞋的女人属于不明势力四,它和用那张照片引我过来的人所属不明势力五极有可能存在竞争关系,而后者不仅和不明势力二是同一伙人,还是造成谈师兄失踪的罪魁祸首,不然谈师兄的手机为什么会落在对方手里?
理清了这些,我又试着往前寻找突破点,第一个问题牵扯太广,估计在投入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之前我根本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倒是第二个问题我现在人就在凤凰眼,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窥得冰山一角。
所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那个所谓的仓古文化遗址到底在哪里,假如它就沉眠于这座研究中心之下,入口又在哪儿?
想到这里我暗下决心,如果明天还是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或者带柳然下山,就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步其他人的后尘。
我正沉思,一阵脚步声非常不合时宜地在研究中心寂静的夜里响起,还是那么的轻而脆,我甚至可以想象对方踩着那双杏色高跟鞋在黑暗中信步闲庭的样子。
她先是在外面的走廊上逡巡了几圈,仿佛带着几分犹疑好一会儿才一转方向款款朝这边走来,最后和上一次一样停在了和我一墙之隔的门口,若非气氛太过诡异我都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在暗恋我,现在终于决定跟我来一次真情告白。
然而敲门声并没有如我意料中的响起,那串脚步声在门口仅仅顿了几秒又“笃笃、笃笃”地回到了楼里,然后它就像巡视自己领地的主人一样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转悠着,把一楼中间那六个房间从头到尾逛了个遍。
说实话,我第一反应是她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推论,因为她在这些房间里停留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我甚至能数清她进出每个房间所用的步数,说是跑马观花都有点太仔细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古怪的是她从最右边的房间出来后径直回到了左边第一个房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路线,连步数都没有变,这种看上去毫无逻辑的举动上一次出现还是在章辛成偷偷翻看我的电脑的时候……
等一下,8、1、4、6、2、5——
我心里猛地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冲到了门口,这些步数连在一起不就是那家伙想告诉我的那串数字吗!难道出现在照片上的、脚步声的主人是章辛成?一直都是他在装神弄鬼?
可这显然不可能,毕竟在那张照片传过来之后他还没有离开过龙村,又如何在凤凰眼现身,还是说那个穿着杏色高跟鞋的女人和脚步声的主人根本不是同一个,只是后者为了误导我或者其他人什么人在有意冒充前者?
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忍不住就想打开门看个究竟,好在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也许对方就是利用这一点引我出去,无论如何现在绝不能贸然行动。
我按捺住心中的焦灼,等对方溜达够了终于“笃笃、笃笃”进了楼,我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悄悄跟了上去。
因为下着雨又停了电,楼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虽然离得不远但我根本看不清此人的轮廓,甚至无法判断对方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