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涤非一哽。
他比媳妇大几岁这事是每个人都要问一遍么?
“二十六……”谢涤非把自己往小报了一岁。
顾真咳嗽一声,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机。
顾烨华心里算了算,还是觉得年龄差有些大了,不过他做父亲做的这么失职,又怎么好意思再去对女儿的选择指手画脚。
顾真看出他的愧疚,安抚道:“我们感情很好,还有一个女儿,带您去见见吧。”
顾烨华脸上顿时流露出浓重的喜色:“我有外孙女儿了?”
顾真点点头:“对,我们今天是和姥姥他们一起来吃饭,您一块过去,刚好打个招呼。”
听到叶明月也在,顾烨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又换上了愁色:“你姥姥她,恐怕不太想见我。”
看顾真这副懵懂的样子,怕是丈母娘压根没和女儿提起过自己,他现在虽然不能离京,但在京市内还是可以随意走动的,顾真来这边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可是丈母娘却没和他通过气。
想必是还在为那件事怨恨他。
当年他被下放,妻子不愿离婚,带着女儿追随他下放到了顾家村,后来他被调离村子回京,从事机密工作,盛知书一等就是好几年,等到病重难治油尽灯枯,最终撒手人寰。
他在北京收到盛知书的死讯,大病了一场,险些随盛知书去了,可是即便这样,也换不回她的性命。
想到还有女儿,他强打精神,继续投入工作,听说女儿被村里人收养,他便把每个月剩下的的津贴都寄过去,虽然不能回村,但他心里一直念着自己的小女儿。
顾烨华眼里闪着泪光:“去年我终于不用限制通信了,也可以不用再住在研究所,便特意拖人去打听你的消息,谁知他回来告诉我,你已经不在顾家村了,我当时就慌了神。”
“后来我赶去你姥姥家,想告诉她我们下放的地点,请她多留意你,可她不肯见我。”
“我一开始想不通,过了许久才明白,她或许已经见过你了,也知道了你妈妈去世的消息,所以才不愿意再见我,是我辜负了她的嘱托,没有照顾好你妈妈和你。”
说到这,顾烨华背过身,摸了把脸。
顾真有些不知所措,易地而处,她是没有办法替姥姥原谅对方的,但很多时候,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了,拗不过天意,所以也不能把所有错误都怪在顾烨华头上。
“爸爸,您现在住在哪?等晚一些,我和涤非再带铃铛来看您成吗?”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和顾烨华单独约一个时间,对他,对姥姥,都好。
顾烨华连忙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钢笔:“好,我写给你。”
唰唰写下地址后,顾真接过,她把纸条妥帖放好,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黄金怀表,这块表她来京市之后,姥姥就送给了她,让她好生戴着。
现在,她觉得顾烨华更需要这块表。
果然,顾烨华一看见怀表,眼睛就微微睁大了:“真丫头,这是你妈妈的东西,你把它保护得这么好。”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表面:“我还以为这块表拿不回来了。”
之前他写过信到顾家村,想收回盛知礼的遗物,却没有得到回音。
顾真把怀表放进他手里:“你拿着吧爸爸,我听姥姥说,这是你们结婚后一起买的。”
顾烨华如获至宝般捧住了那块怀表:“好,好……”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同行的人已经出来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