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没有吭声。店小二想要冲上去找晋康县主理论,却被掌柜的一把拉住:
“客官的这顿饭钱,纯当是小老儿向您赔罪,还望您大人大量,放过小店,咱们小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
但是,晋康县主仍是不依。
她此刻正在气头上,连日来寻不到卢阳,她带着黑甲卫兵几乎要将长安城郊的这几个乡翻了个底朝天。
没想到,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个相貌俊秀的公子在这高平乡一带出没,她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却又听说那公子还带了个女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放过?不容易?”
她冷声一笑,反问道:
“我容易吗?!”
随即一声怒喝道:
“给我砸!”
晋康县主一声令下,周围的黑甲卫兵立即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举起桌上的菜盘子就要往地上砸,看得卢阳眉头紧锁。
他推着我,快步上前。
飞溅的石子砸在我的手背上,划出了浅浅的一道红印,微微有些疼,我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住手!你又在撒什么疯!”
卢阳疾声喝道,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反手将距离最近的那名黑甲卫兵拦下。
他左手拿住卫兵手中的盘子,猛地向后一拽,右手扣住卫兵手腕间的脉门,反手一拧,左手回抽,右肘直击卫兵的背心处,再顺势一扔,偌大一个汉子就被他丢到了酒肆门口的大街上,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杀人了!”
“打起来了!快走!”
邻桌的食客纷纷惊呼,急忙奔踏而闪避,不自觉地给卢阳留出了一片空地。
其他的黑甲卫兵看到这情形,更是转过身来,一个个跃跃欲试,手中的兵刃纷纷出鞘。
然而,其中一人,却眉头紧锁,他看着卢阳,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伸出手拦住同伴,又抬手一挥,向身侧一划。
黑甲卫兵们看着老大的手势也有些怔住,不明所以地收了兵刃,站在旁边一脸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老大是什么意思。
这时,只听黑甲卫兵身后的晋康县主一声姣喝:
“哪儿来的直愣子胆敢坏我的事!”
说罢,她拿着鞭子,纵身袭来,离得近了些,她定睛一瞧,随即面上一喜,一声疾呼:
“四郎!是你!”
她连忙扔过鞭子,飞奔而出,一头扎进了卢阳的怀里:
“可太好了,我都以为要见不到你了。”
她的话还没说圆,竟呜呜地哭了起来,粉拳猛砸。
看得四周的黑甲卫兵们都愣住了神,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老大,投下了敬佩的眼神:
“好在没动手,否则若是伤了这小子,咱们这些兄弟可就有得受罪了……”
黑甲卫兵老大更是深深地吁出一口气:
“终算是找到这祖宗了……”
而这边,卢阳呆呆地站在原地,也没有动。他没有抱,也没有拒绝,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我远远地坐在竹椅上,面色阴郁,看着卢阳的这幅反应,心里登时不是滋味。
随即,手腕一抖,一颗小石子就从指间射出,直直向晋康县主的手背袭去。
“啪”地一声,她吃了痛,立马收回了手,回退三步,怒目圆瞪,游目四望,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我推着滚轴慢悠悠地走了上去,站在卢阳的身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