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官家在朝中下旨将仁王调往西南平王封地任职,平王入京为从二品光禄大夫,官职再行斟酌,另外宣发了一个好消息,皇后怀有身孕。
官家没给仁王一句分辩留用的机会,仁王在府中大为撒泼,价值千金的花瓶屏风摔的稀碎,不管不顾的喊他们都去他府中议事。
舒承栋早朝上就听的一愣一愣的,时不时的看向沈丞相,他却淡定如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闹得他心中甚慌。
回到家中细想,他则更为跳脚,此事明显是针对仁王来的,难道真是他找人刺杀了荀儿?官家才这般处置。
越想越觉得定是,昨夜急召韩之远入宫就是最好的证明。
“爹爹,爹爹我在屋内听说仁王要调到偏远之地,是不是真的?”舒徵湘步履飞快,匆匆跪倒在舒承栋的脚下。
方小娘端着新摘的瓜果进门,忙将她扶起“二姐儿,有什么事起来好好说。”
舒承栋被她这么一闹脑袋像是浆糊,乱作一团,没个头绪。
舒徵湘追问“爹爹,爹爹你快说啊,是不是真的。”
舒承栋无奈,将书往桌上一摔“是,官家下了旨意了,不过和你的关系不大,平王远在封地之时世子就留在京都,你还没嫁过去你怕什么!”
舒徵湘这才镇定下来,方小娘拉着她坐下,扭头去问“仁王离京不是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应该不会牵连舒家吧?”
“快闭嘴吧,现在谁和他们牵连上都是灭顶之灾。”舒承栋气的手发抖,脚发飘,仰在罗汉床上喘着粗气。
方小娘装作委屈担忧的神色,心里却在暗笑,仁王倒了是你舒承栋的报应,她要一步一步的看着你罪孽缠身,舒家一步一步的破败,就像她方家那样抄家灭族。
入了夜,舒承栋和周大人一同来到仁王府中,仁王怒问“沈丞相呢?怎么没来?”
小厮害怕的道“王爷,丞相那边的小厮说沈丞相病了,起不来床。”
“好啊,这是看本王不行了,墙倒众人推啊。”他怒拍桌面“就叫他躲着,他有求本王的时候。”
舒承栋垂着脑袋,对仁王不满之心日益严重,弱弱的问“王爷,我家荀儿不是王爷刺杀的吧?”
周大人惊得站起,仁王也不可置信的凑近了瞪着他,一手揪着他的衣领拉到面前“你是在质问我吗?!”
呸,连你都敢蹬鼻子上脸,都看本王不行了是吧。
“别王爷,他不是这个意思,都是亲家该和睦相处。”周大人忙劝和,却也有看热闹之心,到底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本王杀他?你好好想想本王杀他做什么?还要靠他监视平王呢,你个蠢材。”仁王松手将舒承栋甩了出去。
沈子青刚放了信鸽出去,沈丞相便出现在门前。
沈子青心中咯噔一下,顺着爹爹的目光看向天边,又望向爹爹,他神色镇定从容,容颜却老迈,早没有往日意气风发之象。
沈子青关上窗户,开了门道“爹,请进来说吧。”
沈丞相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分坐于罗汉床的两边,许久,沈丞相开口道“今天的这道圣旨就是韩之远的主意,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得对他多加注意。”
“是,爹一早便提醒过儿子,儿子未曾多加注意是儿子的不是,儿子谨听爹的教导。”
“能想出削弱两方势力的方法,他的谋划绝不在我之下,官家抬举他,今后会是你朝堂上最大的阻碍。”
沈子青沉默不语,寻思着韩之远是劲敌,难就难在上一世并未出现,这一世反而不好应对。
沈丞相见儿子愁眉紧锁,继续讲“赈灾款贪污一案已经让官家怀疑我了,未来我只等着荣休归家,沈家的荣耀都要交到你手中,你要审时度势,切勿将沈家一朝倾覆。”
沈子青继续说“官家此番是要处置仁王,余下藩王皆不成气候,平王倒是可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