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沈家和宁国公周家的婚事眨眼间便到了,婚事前两日,便已有人上门拜府送礼,丞相终究是丞相,一时间门庭若市。
正值二月,虽不如年下冷寒可也不见多暖和,书房中的门窗依旧紧闭,门前床前的帘子都换上了喜庆的正红色。
沈丞相请了仁王进门,进到书房中,正喝茶叙话的宁国公周大人和舒大人都起身拜见,仁王道“坐下吧,许久未见你们怕是过的不好啊。”
四人闲坐在方桌前,仁王审视着他们“两三个月了,舒徵荀之事还没有结果,不知韩之远所为何意。”
眼神落到沈丞相的身上,他嘴唇发紫,可即便是再遮掩也难掩他垂垂老矣的疲态。
“韩之远深得官家欣赏,继而将此事交与她去办,微臣也不好插手,不过想来他迟迟未有结论便是忌惮王爷的。”
周大人连忙附和“是,丞相说的极是。”
舒承栋悲痛扶额“我儿死的好惨,到底是谁要灭我舒家。”他狠狠的拍着红木桌面“我定不会放过他!”
周大人的眼珠颤抖,眼神在三人的脸上跳转,舒大人的嫡子被害庶子也落了胎,想来是疯了,这话是说给仁王听的?
仁王道“你的嫡子是为朝廷而死,为官家而死,也算为你舒家光宗耀祖,你还是别太悲痛的好。”
周大人忙劝“是啊贤弟,世侄是去了,但也保住了舒家的满门荣耀,况且你还有一个嫡子呢,切勿太过悲痛才是。”
舒承栋无奈大声叹息,再不想多说一句。
仁王说“韩之远这个人本王倒是小瞧他了,席面上你们多多引荐,若是能为本王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
二月初八正是宁国公家和沈丞相家的好日子,街上就如国舅爷和胡大娘子成婚那日一般喜庆,敲锣打鼓,打赏银钱,开棚施粥等无一处不热闹的。
凤缈缈正闲在一楼的大堂中焚香,以箸埋碳墼,宋娘子撩了帘子进门,磕着瓜子玩笑说“这做什么好玩意呢?”
凤缈缈手一抖本想发火,见她眉眼飞起嘴角含笑,自己也不免高兴了起来“快来,来来坐,我做了大半日竟没有一次成功。”
宋娘子看着满桌烧糊了的香丸,直呼“真是作孽啊,活生生的糟践银钱,就是韩郎中有金银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她忽然改口“哦,现在得叫韩大人了,他可是现下京都中最有名气的人物。”
凤缈缈将香炉往桌上一撇,掐起一块果子边吃边说“快别提他,原本也没打算要他什么好处,现在更是忙的整日见不着人。”
“你可别说嘴了,瞧瞧你这穿戴,还有饮食用度和大家闺秀有何区别,可想他是为你费了心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是不能做正房大娘子,做个爱妾也是不错的了。”
说起这个凤缈缈更是无尽的酸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长了,总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好。
宋娘子拍了拍她的手,转而说“这两日我往马婆子那去了两趟,一来一去你猜我看见谁了?”
吴郎对马婆子是满心的爱意,马婆子更是不逞多让,为此竟也扔了巷尾的皮肉生意,换了钱再加上积年积攒的银钱也不少了,和他在城外买了块地,建了个小房子,靠着种地维持生计。
虽说银钱只够勉强糊口,种地收割也是在辛苦,可两个人乐的很,她们自然是一万个支持。
听闻她老蚌生珠,竟剩下一个哥儿,凤缈缈懒散又怕冷,将一应要送的东西都给宋娘子,求她带去。
城里城外往返一趟,她能看见谁?
‘猜不出来了吧,快问我,快问我。’
凤缈缈盯着宋娘子憋不住的样子,忍着笑问“谁啊?我真的猜不出来,姐姐快告诉我吧。”
她立刻就说了“平王世子,我前后几日去了三趟,出入城门口都能望见他的马车。”
平王世子宁怀瑾,出入京都城,应该是去城外的庄子上见舒颜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