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快步走进御书房,绕过里面站着的三五大臣,他径直走到官家的身边。
官家道“说。”
“禀圣上,平王一行人方才已经出城,世子在城门前相送,适才回了平王府。”
官家点头,招呼着底下的大臣“到谁了?接着说,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主意。”
沈丞相禀明“圣上,已然都禀明完毕。”
官家的目光扫视着殿内大臣“难道函州之事就无解了?这么多食朝廷俸禄之人竟连一个为朕分忧的都没有?”
舒大人率先跪了下去“微臣无能,请圣上责罚。”
官家一阵咳嗽,而后恹恹的坐在龙椅之上“朕责罚你有什么用,如果所有的臣子都撂下这句话,朕的江山怎么办。”
沈丞相在旁说“函州地域不大,修建堤坝所费银钱倒也不算多,因何拿不出钱来?”
舒大人道“去年遭灾两份赈灾款放了出去,官家善心减免赋税,继而国库并不充盈,且方家原本是商贾出身,是北樾一等一的富户,虽然查抄但也未见什么钱财,国库继而有所不足。”
工部尚书在旁道“圣上,此事拖不得,霜冻便不可动工,明年怕是还要有灾祸。”
“韩卿怎么说?”
站在最末尾的韩湛开口“微臣愚见,既有水灾定然要先安民。”
“既是愚见便不必说了,堤坝动工一事难道能延迟?”工部尚书训斥。
韩湛说“堤坝动工一事当然也需霜冻前完成,不过国库空虚属实难办,沈丞相也说了,函州地域不大百姓自然也少,何不先拨三月的银钱赈济灾民,余下的赈灾款先修建堤坝。”
沈丞相琢磨一番,倒也可行,跟着问“那三月以后又如何?”
“正值秋日丰收,总会有些钱财上缴,若是没有钱财征粮也好,直接发给函州的百姓,这个时候还算暖和,退水之后是否可以再种些饱腹的粮食,总归函州不能只等着朝廷救济,也得自救才是。”
官家问“诸位卿家觉得如何?”
舒大人率先道“微臣羞愧,长江后浪推前浪。”
工部尚书也道“是,微臣觉得尚可。”
“就这么办吧,你是中书舍人你拟旨宣诏吧。”
韩湛恭敬的问“微臣有一事不明,圣上想遣谁做宣抚使?”
官家问丞相“沈卿以为谁更为合适?”
沈丞相道“年前才有贪腐一案,微臣想该派一位清明且为圣上所信任之人。”
“你们呢,是怎么想的?”
舒大人眼睛一转,禀明“臣以为,此事既然是韩大人提的,自是他最清楚不过,派他去更为合适。”
韩湛的腰弯的更低了,官家仔细考量了一番,说“那就韩卿替朕走一趟吧。”
“是,微臣领旨。”韩湛跪下行礼。
沈子青临窗而立,清凉的秋风扑在他脸上,竹叶翩然而落。
霞橙色的衣裙,眉间点缀的牡丹花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她似乎占满了他的梦境,他想知道她还穿着那件衣裳吗,他想说非常好看。
他不禁笑了,笑得如此灿烂,是夏日里的一束光,温暖而明亮。
丫鬟从墙下走过,推着身边的人“看,二哥儿笑了。”
“真好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二哥儿这两年都不怎么爱笑了,或许有什么大好事。”
“快走吧,总归和我们没关系,这衣服送迟了又该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