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散去,彼时快要正午。
舒承栋、颜大娘子和舒颜沁静默无声的端坐在马车中,路边的叫喊声逐渐远去,只留下马车摇摇晃晃的咯吱声。
舒承栋撩开帘子看了眼窗外,道“你们回去吧,我去王大人处坐坐。”
颜大娘子朝着马车外喊“停下。”
舒承栋下了马车,颜大娘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空洞的呢喃“是个不堪托付的人。”
她正过身,感叹“你外祖父终究年老,戎马半生伤痛不断,但这样大的病还是头次见。”
舒颜沁双眼红肿,抽泣道“外祖父老了,比舅舅离京时还显老迈,母亲,外祖父会好的是不是?”
她的心肝像是被扭断了,无比悔恨自责,外祖一家对她无尽宠爱,难道真的就因为她的疏忽,只这一件事未曾阻止便有此结果?
是不是全因她的重生才导致了变数,导致了这一切。
颜大娘子擦了擦眼角,柔声安慰“会好的,阿沁别哭,你外祖父也不想看见你哭。”
舒承栋来了王府,门后的小厮先将他迎进门,再轻车熟路的去叫自家大人。
舒承栋刚坐在正堂之中喝了盏茶,王友海捧着蝈蝈笼子快步赶了过来“承栋兄,我一听你登门东西都未曾放下就来了。”
舒承栋上前两步,抱着拳头说“突然造访不合礼数,这个时辰还玩呢?”
“你说这话我定是要留你用午饭了。”他指着手中的蝈蝈笼子“刚得了个蝈蝈,堪称霸王,一时间玩的忘了时辰。”
舒承栋拥着他往书房去“走走走,去你的书房坐坐,那边春暖夏凉更适宜。”
两人进了书房,书房前后的小厮丫鬟都自觉退了出去,王友海将蝈蝈笼子打开,拿着细棒动了动。
舒承栋说“平王要入京了。”
“啊?”他手上的细棒掉在地上。
“这么吃惊干什么,难道他还能反了天了,这消息新鲜热乎还没传开。”舒承栋将细棒捡起递给他。
王友海未接,抓起桌上俩个上好的山核桃转了起来。
舒承栋捅了捅蝈蝈,无趣的扔下细棒,一时间静谧无声。
许久之后,壶中的凉茶已经见底,舒承栋摇晃了茶壶,王友海朝着屋外喊“来人,上茶。”
方绾绾拎着一壶茶水进门,藕粉色的丫鬟襦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眉宇间一缕妖媚的发丝随着清风飘荡,眼波流转出淡淡的悠闲。
王友海见到她才疏解的愁肠,牵着她的手亲了又亲,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舒承栋知道他的德行,多年好友相处下来,这样的场面见过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全当没看见就是了。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手帕落在地上,随着风吹了老远。
方绾绾有心去捡,伸出胳膊,王友海逗弄着她“好了,丢了就丢了,快让我亲亲。”
应对他之余,她仍旧心系手帕,时不时的看着。
舒承栋瞧着王友海怀中的美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纪小,一个比一个有韵味,特别是这个,呵,野猪拱了百合花。
他起身去捡手帕,在外站了一阵才回去。
方绾绾正要退出去,见了他行礼“谢大人。”指尖轻触他的手指,他赶紧松手给她让了路。
舒承栋望着方绾绾姣好的身段,柔软的腰肢,一时间神往。
“承栋兄,平王~”王友海扭头见他愣愣的,嘲讽一笑“承栋兄?承栋兄?”
舒承栋缓过神来,拎起茶壶又倒了杯凉茶,手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问他“你说什么?”
王友海嘴角微翘,眼睛被肉挤成了一条缝“我听说定国公病了,也想送一份礼过去,你可去瞧了?病的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