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子进到醉江南,一众护院围在四周,大堂的客人一下子就散了,也不顾给钱不给钱的,小姐们也都跟着跑回了楼上,混乱一片。
胡大娘子开口问“谁是这里管事的?给我出来!”
结账的先生上前作揖“这位大娘子妆安,我家宋娘子病了不见客,若有事改日叫她登门就是了。”
胡大娘子朝他骂“这是见我来了知道躲了,将这小贱人卖到我府上的时候不想想我的厉害,不出来好啊,给我砸!”
宋娘子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白布条绑在脑门上,虚弱的跑了出来。
她勉强的笑了笑,说“别砸别砸,大娘子这是因为点什么啊,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胡大娘子问“你是宋娘子?”
宋娘子点了点头,胡大娘子冷笑一声“哼,是就好,今儿个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一个被捆的像粽子的女人被扔了出来,砰的砸在地上,身上脏污不堪,发髻散乱。
宋娘子看见凤仙的这个惨样,心下也是一酸,将她口中塞的破布拽了出来,凤仙大喊“娘子救命!她这个狠毒的当家大娘子眼红我得主君喜欢,心中不能容人,要把我打死。”
宋娘子在这条街上混了多少年了,看着这样更是掐着腰,说“她虽然是青楼出去的,不过倒也不是贱籍,就算是贱籍打死还得回个说法呢,胡大娘子滥用私刑,我要告你去我。”
胡大娘子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家中又是武将出身统领禁卫军,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生气了便动辄打骂。
虽说本朝重文轻武,但手握重兵自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倒是没听说这个。
没听说过就权当没有,胡大娘子更是壮着胆子说“你只管去告我,看胳膊能不能拧过大腿。”
宋娘子心下发虚,平头老百姓哪能整的过官宦人家,扭头说“给她解开。”
宋娘子的语音又软了下来,问“你到底要怎么样?这凤仙是国舅爷从我这里赎走的,人家堂堂国舅爷要个女人我又不能不给,胡大娘子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
“国舅爷后院是我做主,我今天不让她进门,就是不能进!”
胡大娘子的话刚落地,国舅爷正好冲了进来,听见这话脸气的绿了起来,这叫他怎么有脸!
前前后后看热闹的百姓更是小声嘟囔了起来,伴随着笑意,国舅爷当真是豁出去了,快步跑到两人的中间“凤仙是我纳进府里的,若是仔细说来比你还早一步,谁也不能动她!”
注定今天是要打一个人的脸了,胡大娘子干脆威胁道“官家是怎么说的?要你与我好好过日子,你就是这么和我好好的过日子的?你这是违抗圣旨”
国舅爷梗着脖子“官家是要我和你好好过日子,但没叫我委曲求全,没叫你坐在我的脖子上拉屎!”
胡大娘子打人厉害,哭起来也是震天响,拿着丝帕掩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国舅爷更不想丢人现眼,对家丁小厮们说“还站着干什么!带着大娘子和凤仙回去啊。”
他们哪里敢对内宅后院的娘子动手,国舅爷上前拉着凤仙,再伸手拽着胡大娘子。
胡大娘子一甩袖子,喊说“今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决定吧!”
仁王世子喝的醉醺醺进门,上前便先安抚宋娘子“宋娘子勿恼,此事本就和你没什么关系,都是国舅爷一家子的事儿。”
众人都望着世子,世子扭头看着国舅爷,上前数落说“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人为难成这个样子,有愧于天地。”
看热闹的众人唏嘘不已,国舅爷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儿眼眶都红了。
世子又劝上胡大娘子“你说说你,一个女人这般彪悍,将夫君的颜面置于何地?此事闹了出去又有谁会要你,被休戚了也只能做个老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