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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身边的楠楠大哭起来，高声喊道：“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李思明听到楠楠大哭大叫，他的第一反应是夜叉肯定把楠楠吓到了！

夜叉相貌丑陋、面目狰狞、眼冒绿火、凶神恶煞，他们手拿夺命索和铁叉，恶声恶气，专门寻人的不是。

都知道小孩子好欺负，夜叉当然会去吓唬楠楠。楠楠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子，哪里会禁得住夜叉的恐吓呢？

李思明怒不可遏，顾不得自己浑身瘫软，两手一撑，奋力站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楠楠六神无主，东边跑几步，哭几声：“妈妈，妈妈！”西边跑几步，又哭几声：“爸爸，爸爸！”然后站在那里无助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楠楠的身边并没有夜叉一类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看来他不是被夜叉吓哭的。李思明心里感到奇怪，他擦了一把冷汗，有气无力地对无助绝望的楠楠说：“波斯猫，你跑来跑去的哭什么？”

楠楠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地哭着喊着。这时，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在李思明的身后响了起来：“你看，你晕倒了，孩子吓哭了。”

李思明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又瘫倒到地上。

这声音很含混，而且带着口音，当时李思明听得并不清楚，后来李思明慢慢回想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反复琢磨才把它们连成一句话。

李思明身子一歪，鼓起勇气，猛然一回头。

一个干瘪老人站在李思明的面前。

老人脸色灰暗，猛一看以为是一具干尸，满是皱纹的头皮上，三绺长头发分别倒向两耳和后脑勺。

老人眼神浑浊，唇摇齿落，一身破旧的灰布对襟长衫，左手拿着一个磨砂玻璃瓶，右手端着一只特大号黑陶茶杯，茶杯敞着口，暗黄色的茶水随着老人手的抖动一晃一晃起着涟漪。

原来夜叉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和平常看到的画像大不相同！

李思明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这瘦小干瘪、风一吹就能吹成九制陈皮的老夜叉，心里说，这比陈年的腊肉更干枯的夜叉，它能有多大的能耐？就它这样，也能吓住人，把人从阳世带到阴间来？

李思明打心眼里瞧不上老夜叉，但是他心里还是害怕，毕竟对方是鬼不是人。

老夜叉对着李思明端起茶杯，嘴里喃喃的说着话，态度诚恳。

虽然没有听懂，李思明理解夜叉的意思，它是想请他们喝茶。

那茶杯里的水有些黑黄，还有些浑浊，像是砖茶熬出来的劣质茶水，又像是隔了很多夜的馊茶。

李思明当然轻易不会喝陌生人的茶水，何况对方还是勾魂索魄的夜叉！这水绝对喝不得！从没有听说过夜叉会这么善良，会端了水给人喝。

可是楠楠哭哑了嗓子，渴得受不了。他抽泣着，伸出手要去接茶杯。李思明一把挡住楠楠，把他拉到自己身旁，说道：“你妈妈没跟你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吗？”

楠楠一听，立刻又大哭起来，拉长声调喊“妈妈”。

李思明心里烦躁，喝道：“别哭！哭什么？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