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靠到跟前才看清,地上坐着的是工程车上的三个伙计,有两个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其中一个颈部被豁开了一条大口子,从里面喷出的鲜血已经把周围的沙地浸成了一片血红。
另一具尸体睁着巨大的眼睛,眼球似乎都要瞪出来,脸上裂开了四五道触目惊心的血沟,像是被乱刀砍过一般,而他的心脏的位置被打出了一大洞,应该是近距离的枪伤。
唯一一个活着的伙计看上去也不乐观,他左肩锁骨部分的肌肉已经完全撕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肌肉活生生撕下一般,露出了白生生的肩胛骨,他意识非常模糊了,把勉强坚持用右手拿着一把手枪对着我们,试图做着最后的抵抗。
张猛赶紧把眼镜和脸上的布条扯下来,伙计认出是自己人,手臂一垂歪着脖子便不省人事。
太血腥了,我和老黄震惊地看着车前喷洒的血迹和沙地上散落的肉渣,仿佛来到了二战时期的战场之上,小志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蹲在地上就开始干呕。
这三个伙计手里有枪都死得如此惨烈,不知道动手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在如此激烈的交锋之中居然没有留下一具尸体,而且现在也没见着他们的身影。
恐惧一下涌上我的脑袋,我环顾四周,周围还未完全消退的沙暴里似乎躲着一群来去无踪的杀手,随时都可能钻出来抹我的脖子。
建国赶紧上前扶住伙计,把地上的枪捡起来扔给张猛,冲我们道:“你们跟着张猛去检查一下后面,杀人的说不定还在,你们小心点!!”
张猛拿着枪警惕着四周,将手里的匕首分给我和老黄,道:“现在风沙还大,我们要是分开可能会被杀单,现在最好背靠车头守在这里,等视野好些了再出去。”
说罢他指了指后面的车厢的方向。
工程车很长,我们的视野范围就只能看到车头这个范围,袭击他们的人有可能还躲在后面的两节车厢里头,要是这样我们根本不敢靠过去,张猛和其他人的一些枪械和子弹都在里面,要是被他们翻到了,打起来我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说完他又去拍了拍小志,说你没问题吧?
小志脸呕得绯红,勉强站起来擦着口水道:“没事,我还行。”说着他走过去背靠着工程车蹲了下来,恢复自己的状态。
建国给昏迷的伙计掐着人中,他失血不算太多,但是肩膀上的剧痛已经让他休克了,我和老黄跟着张猛守在他们身前,绷着神经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我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喘,捏着手里的家伙背靠车头,像cs蹲在转角处的人一样,靠在车头边上,只微微露出半只眼睛警戒后面的两节车厢。
建国一直试图给昏迷的伙计止血,但是无论怎么处理这伙计的伤口仍然往外渗血,完全没办法止住,几分钟后,风暴渐渐变小,我们看到林奕钻出风暴出现在视野之中,她带了一群前面车队的人赶了过来。
几个外国佬拎着枪最先跑到,一看到场面就捂着嘴OMG的叫唤,林奕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三个伙计皱紧了眉毛,问我们道:“怎么回事?!”
张猛压着声音嗓门道:“我们刚才听到对讲机里的求救就来了,只比你们早到了十分钟,我们没看到是谁干的,说不定动手的还躲在车厢里面。”
林奕盯了小志一眼,似乎在向他确认情况。
小志脸色还没完全缓过来,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林奕回过头,冲着后面全副武装的几个外国佬比了个手势,低声道:“Checkforsafety。”
几个外国佬点点头,立马端着枪成队形散开,慢慢的从车头往后面靠,开始仔细地检查车头内和后面车两节车厢的每一处细节。
他们的动作和配合一看就是经过专业野战训练的好手,有他们在我们遇到情况也不会太吃亏。
其他的几个人跑过来把手里的医疗箱铺开,开始给这个胸口还有起伏的伙计止血,环境似乎安全了下来。
我们跟在外国佬后面从车头往后搜,原本工程车里的最后一个伙计倒在了车头驾驶室的座位上,也没有幸免于难,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已经被外力成了碎渣,和着鲜红的血液洒在车内倒处都是,看上去经历了一场恶战。
建国对这种环境早就免疫了,一个人钻进了车头将里头伙计的尸体拖出来,然后检查着驾驶室,突然,他指着驾驶室的车门内侧道:“这有个印子,这是…爪印?”
一个外国佬把车门往外拉开,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车门内侧把手的位置上有一个巨大的爪印,应该是某个人粗暴地用手从里面拉开车门留下的。
只不过正常人肯定不可能将门把手破坏成这个样子,这个更像是一个有爪子的生物挠过而留下的痕迹。
张猛站在车门边,用手从没有了玻璃的车窗外侧伸进了内侧,然后抓在那个被抓痕破坏的门把手上,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先把车窗砸碎了,然后伸手进来开的工程车的门?”
我看着他这个娴熟的动作,算是以前街头抢车的标准姿势,点点头道:“工程车被袭击,车内的人肯定不会自己打开车门,很有可能是袭击者打碎了玻璃再伸手将门拉开的。”
“把车窗玻璃砸开哪有那么容易。”建国捡起地上的厚玻璃渣子道:“这工程车虽然没加固,但是车窗这么厚怎么可能轻易砸得开。”他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个巨大的抓痕道:“而且正常人的手能挠出这么大个印子?你牵头熊来扇一巴掌都不一定有这么大。”
“可如果是某种野兽干的,那它是怎么知道如何打开车门的呢?”一个戴帽子的壮汉外国佬结结巴巴地说:“野兽胡乱拍门,应该外面这一侧留下爪印,而不是内侧。”
我扣了扣头皮,也觉得不可思议,破窗开门这种做法太功利了,野兽或者非人类的生物不可能有这样的智商。
几个人正纠结这件事,去后面检查几个伙计回来了,林奕问他们有什么发现没有,带头的那个伙计手上拎起一把带血的钥匙,道:“后面没人,但是车箱的门被打开了,物资明显被翻过,少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