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呆呆地看着她走过来,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子,忽然觉得有点口渴。
“凉太?”朝雾在他面前招了招手,“怎么了?”
黄濑捂住自己的脸,就算隔着口罩,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他干咳两声,尽量用平稳地声线转移话题:“电影快要开始了吧?我们要不然先进场?”
朝雾闻言,不解地望向他:“诶?电影不是二十分钟后才开始入场吗?”
身为一个艺人,黄濑此刻无疑达到了他演技生涯的巅峰,他十分自然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啊,我可能记错了。那小朝雾想吃爆米花吗?我去排队。”
在观影厅全然黑暗的环境里,黄濑摘下了口罩和眼镜,放松地靠在舒适的座位上,笑眯眯地去勾朝雾的手。
广告之后,青春靓丽的男女出现在银幕上。电影很快进展到男主角表白,低下头亲吻女主角的情节。黄濑抿着嘴,偷偷地瞟了身边的朝雾一眼,却见朝雾抱着爆米花桶,专注地盯着电影画面。
黄濑捏了捏她纤细的手指,对上朝雾迷惑的视线,侧过头,有些犹疑地悄声问:“小朝雾,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啊?”
“诶?”朝雾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说,“大概是……有点羡慕。”
羡!慕!
黄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又往旁边倾斜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握紧朝雾的手,柔声道:“那都是在演戏,不是真的啊。而且在拍戏的时候,我都一直一直在想着小朝雾。”
“哦,这样啊。可是我还是好羡慕,”朝雾叹了口气,托着下巴说,“可是女主角好漂亮啊,看起来皮肤好好,我也想抱抱她。”
黄濑:“……”
他突然开始嫉妒那个女主角了。
电影结束后,夜幕降临,黄濑载着朝雾来到订好的西餐厅。这家餐厅私密性极高,是许多明星艺人乐于出入的场所。
他们坐在靠墙的角落,桌上的复古的花瓶里插着气味清雅的鲜花,鲜嫩的绿萝在空气里舒展伸长。头顶柔和的光线洒落在朝雾身上,为她长而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她低头切割着鱼排,神情认真得有些可爱。
“小朝雾。”黄濑放下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他按了按口袋里那个硬硬的小盒子,这才慢慢开口,“……我有话想和你说。”
朝雾有些讶异地放下刀叉,看向表情严肃起来的黄濑。
黄濑定了定神,正准备开口,却听到轻柔悠扬的弦乐慢慢传来,像条在绿茵地里缓缓流淌的小溪,于阳光下闪着点点宝石般的光芒。
拉着小提琴的女侍者们一步步朝他们走来,抱着大提琴的姑娘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座位上,吹着小号的男孩子调皮地挤眉弄眼,身着燕尾服的钢琴师敲响黑白键,清脆欢快的琴声一点点渗入清澈的溪流,最后水乳交融。
黄濑不知所措地环顾着乐手们:怎么回事?他不记得安排过这些啊?!
他回过神来,猛地转头望着对面的朝雾,却看到女孩轻轻地从外套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绒布小盒。
“凉太,”朝雾从容地打开小盒,戒指静静地躺在顺滑的缎面里,在灯光下反射着近乎璀璨的光,她歪了歪头,唇边的笑容温柔,“我们结婚吧?”
黄濑靠在椅背上,简直哭笑不得,然而越翘越高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无奈地笑叹:“小朝雾,求婚这件事,怎么也该让男士优先吧?”
“你先表白,我再求婚,我们两个一人一半,刚刚好。”朝雾把戒指盒往他那边推了推,“所以,你答应吗?凉太?”
黄濑顺势拉住她的手,牵到唇边印上一吻,张扬的眉眼因笑意而显得温驯柔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