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壶热水回到自己屋,拉开灯绳,简简单单摆设,书桌椅子和脸盆架,一个衣柜,用两条长凳搭木板支成的床,上面已经铺好褥子和厚被子,绿底红粉白菊花被面和鸳鸯戏水的枕巾,常威面皮一抽。
真时代特色,能说好土好丑吗?
兑好温水,拿毛巾擦了一遍身子,把头埋盆里抓挠了一会儿,盆底哗啦哗啦沙子响声,一盆水黑黄黑黄的。
“去喊你王大爷吃饭。”花姨听到泼水声,在屋里对常威喊了一嗓子。
“好嘞。”常威掀起门帘走出去。
花姨走到堂间对常蕤说着今天常威的表现,一脸的开心和骄傲,常蕤也跟着清浅地笑,听到吱一声后噗呲笑出声。
常威让着王大爷进屋,堂间的四仙桌上摆好了菜,老王头把手里袋子递给常蕤,“十斤棒子面。”
不等花姨推辞,老王头继续道:“剩下的算庆祝你乔迁之喜。”
花姨咂巴咂巴嘴没再说什么,让常蕤把粮食倒面缸里清出袋子,这年头难,大家口粮定量减少,上谁家吃饭都要拿粮票,像老王头直接给粮食算得上出手阔绰。
今晚的主菜是满满一盆鸡肉炖土豆,去掉毛和内脏,差不多三斤的公鸡,一盘土豆丝,一盘油渣白菜,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
老王头吞咽了口水,“他花姨啊,今儿开荤了,我也好久没吃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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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都平时攒着舍不得吃,搬家开心,还有您这么好的邻居,必须吃顿好的。”
心知肚明这只公鸡肯定是鸽子市淘换来的,现在肉食供应减少,多少人家一个月吃不上三两肉。
常威本来不想喝酒,酒精过敏的前世最严重的时候,啤酒盖一开,酒精味刺激得胳膊上汗毛竖起来。
作为家里唯一男人,这场合要立起来,站起身托低杯沿敬了王大爷,浅浅抿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到胃里,暖和和得很舒服,脸不发烧头不晕,这身体不错,试着喝了一杯,没事儿。
有了酒底子,常威跟王大爷推杯换盏,这场小宴宾主尽欢,鸡肉炖土豆剩了一半,王大爷面色微红,站起身告辞。
常威把他送回屋子,回来时候,菜还没有撤,花姨让他坐下。
“儿子,就着菜吃点馒头,一晚上光陪酒了,就吃了一个馒头。”
常威把二合面馒头掰开,塞到常蕤和花姨手里,一人一半,娘俩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常威,露出娇艳的笑容,晃得常威也跟着开心。
常威拿起窝窝头夹白菜和土豆丝吃,晚上母亲和姐姐就吃窝头了,二合面馒头一口没吃。
这窝头还真是窝头,噎人,不吃菜根本咽不下去,前世超市和包子铺四、五块一个的窝头松软可口,现在困难年代,棒子芯打碎都算棒子面,还有苞谷叶和植物根茎做代粮的,更是难以下咽。
“今晚你王大爷也没吃饱,他就吃了两个二合面馒头,鸡肉也没吃几块,这人好面,心也善,以后啊这邻居咱家跟人好好处。”
常威拿起第二个窝头道:“妈,人家放不开吃就是心善,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你懂个屁,这年头老百姓看到肉都跟饿狼似的,放开吃,这一盆肉都不够两个男人吃的,咱四个人才吃了半盆,鸡肉一半都没吃完,尽吃土豆了。”
“人家还拿了十斤棒子面,遇上农村家里揭不开锅的,十斤棒子面可以换个媳妇了,这人情人家是做到位了。”花姨补充了一句。
常威蛮喜欢家里这种气氛的,花姨跟儿女聊天交流,这种传授人情世故的方式很舒服。
“妈,王大爷以前做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