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虎在那里撇着嘴,一脸的沉重,郁郁寡欢的样子。
林成英完全不顾何虎的心情,嘴角上翘,玩味着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单看品相,不知其根本,也就值个四五千银元。若是特别懂行的,或者是有功力的道士,能出到六七千银元,因为这是个法器,你看它的肚皮上,还刻着道家铭文呢!”
何虎面色更加阴沉,强烈的忌妒感,就像毒蛇咬住了他的心肝,骤然缩成了一团。何虎把脸凑过去,仔细观摩了一下,那黄龙玉蝉的肚皮上,还真有个方正浑圆的道家铭文,的确是个法器无疑。
林成英牢牢把它攥在手里,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又感慨着说道:“认识他的品相,知道他的根本,却不知道它的来历,也就值六七千银元了。”
什么叫也就?何虎瞪大了眼睛,心里五味杂陈。相比自己的铜镜,这块黄龙玉蝉,可以说是金贵到了天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了。
“刚才提到的那批货被人举报了,没能走出海关,不过登记在册的‘仿品’数量,跟船上的古玩数量并不一致。。。。。。虽然这事被人用巨大的能量给摆平了。但是,还是有小道消息透露出来,那批货是货真价实的明器,而且出自一个皇家大墓。”
“再来说这黄龙玉蝉,自汉代以来,皆以蝉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将玉蝉放于死者口中称作含蝉,寓指精神不死,再生复活。把蝉佩在身上则表示高洁。所以玉蝉既是生人的佩饰,也是死者的葬玉。而这枚黄龙玉蝉,便是葬玉。。。。。。而且,是东汉青河王,刘青的葬玉。”
何虎已经听得热汗之冒,背衫全都被打湿了,他两眼发光,喉头紧吊,嗓子里都有点干渴。他不是傻子,也听过类似的小道消息,只不过没当真,走私那么一大批明器,而且还是有名有姓的汉王墓。。。。。。这可相当于卖国罪,谁能摆平呀。
但还别不信邪,在战乱年月,一切牛鬼邪神都冒出来了,有钱有势,说不定真的就能摆平。
而且,这黄龙玉蝉的品相,要说它是皇家之物,何虎认为,有八九成的可信程度。
而这样来历的黄龙玉蝉,何止是六七千,这他娘的价值好几万了吧?
何虎动心了,动了杀心!是的,好几万银元,一辈子也花不完,凭什么让这个傻子撞到这样的大运?
何虎看着林成英手中的玉蝉,心中的贪婪使得他产生了杀心。可街道上人多,他迟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虽然如此,但何虎却不着急,因为他很清楚前面有一小段人烟稀少的小路,只要到了那里,他便可轻松取下林成英的人头,然后收下那珍贵的黄龙玉蝉。
在何虎眼里,林成英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
可林成英也是门清,何虎浓烈的杀意,令他如芒在背,感受的清清楚楚。
但是,林成英并不惧怕,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是不可能回李府的,哪怕只剩下这一天,他也要让李颐和心里难受,何虎就算没有杀心,他也是准备着要将他们打趴在地,独自离开,找地方卖了黄龙玉蝉,然后前往洪府,缴纳议罪银。
提前离开李府一天,阴煞作乱也好,不作乱也罢,林成英都无所谓,总之让李颐和心里不舒服,他就很开心,他迟早会报复李府,让李家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代价。
林成英和何虎都没注意的是,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行人中,有个坐在马车上,消瘦而憔悴的老头,同样感觉到了何虎身上爆发出的杀气,眼眸中掠过一抹精光。
很快,林成英他们,就进入了那段没有人烟的小路。
何虎朝着他的手下弟兄们,使了个眼神,他们立即明白。
正在何虎他们,即将对林成英形成合围之势的时候。
忽然冲出一批人来,何虎直接被人拿枪指住了后脑勺,动也不敢动。
何虎的弟兄,也是被好几杆枪,给指住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喘。
何虎心头一紧,吞了口吐沫,勉力笑道:“兄弟,小心点,喷子别走了火,咱们对对脉子。”
江湖黑话,喷子是指枪,对对脉子,也叫盘道,意思是问对方什么来路,也同时表明了身份,证明他也是道上的。
“满转。”何虎背后的人,拿枪头点了点何虎的后脑勺。
满转的意思是,你能想的出来的刀口买卖,什么都干。
“大家都是里码人,不知谁在门里挑号?”
大家都是同行,我也是什么缺德事都干,不知你们的山头,谁当家,谁做主,谁最有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