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礼还有一个星期,两人带着李文高回了老宅,一起帮忙筹备婚礼。在知道从二月起罗晚玉就一直忙着这事,她很是愧疚不安,在院子里闲逛时她问陆正衍:“要是我走了,妈准备的东西怎么办?”
陆正衍直言不讳:“烧了。”
“那戒指呢?”她举起手。
“戒圈融掉,钻石拿去拍卖掉。”他拉着她坐在廊下,“根据经验,你走了,会有一段时间我不会想见到和你相关的东西。”
“哦……”
陆正衍回忆片刻,侧脸看她,她低着头,有些失神,“你想说什么?”
“小希长得好像有点像我,除了卷发……”
他凑近一些,假装惊讶:“我看看。”
她迎着他观察的目光,有些紧张地慢下呼吸,视线滑向他的鼻梁,先说:“其实……她也像你,鼻子很像。”
他淡笑,“你走了以后陆望舒已经足够提醒我,所以我没必要看到更多的提醒,觉得很刺眼,我一定会把请帖婚纱都烧了,让自己冷静半年一年,然后我知道我一定会冷静失败,再去找你,我想方设法会插足你的新生活,最后让你心甘情愿接受我作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李舒雪,你是不是好奇这些?”
李舒雪呼吸加快,“我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都是循环,我刚才说的过程就是你上回走了以后我的经历,下一回,我还是会经历一样的过程。你能让我想放弃,也让我燃起希望。”
他拉起她,慢步往前走,走到一个十字交汇口,站在精致的地毯上,一盏漂亮的灯下,他转过身:“不说那些,我们练练舞,婚宴上要跳。这次不能像上次一样表情看着想哭,步子也不对。”
李舒雪撇撇嘴:“你还说跳舞,那时候你……而且我都忘了……”
“所以要练。”他低身亲了她的唇,才后撤一步隔开恰当的距离,“不用练到完美。”
李舒雪勉强想起要怎么搭手,生疏着,浑身不自在,“不能晚上练吗,白天有人看见怎么办……”
他忽地笑起来,一把揽过她的肩,“那再等半个小时再练。”
他就拉着李舒雪去了那颗梅花树下,快四月,自然无梅花可赏,但是他引导着处于云里雾里的李舒雪答应冬天陪他来赏这株花。
又在院子里胡乱逛了会儿,李舒雪主动找到一个花草繁茂的所在,不远处路灯隐隐约约地撒落至此,她拉着他样子有些谨慎:“刚才那里太亮了,我有点怕,这里行不行?”
春夜渐近,深蓝暮色逐渐笼罩她的脸,她嗅着花香,双眼凝望着他,眼中有玫瑰色的期许。
他睫毛颤动,喉结滑动,在春风里执起她的手。
“就在这里,就我们两个。”
李舒雪得了应答,不讲规矩地抱住他的腰,贴得过于近了。他低下头,没有提醒她,轻声指挥她迈开了步子,在逼仄的空间里进三步退三步,随心而动,她跟上了步子,有些高兴,“好像不难。”
陆正衍极不正经:“真心的时候你才学得快,那时候心不真。”
她仰起头,体会着,回忆着,“可是你好像教错了,也没有曲子。”
他没有停下,看看四周再垂下目光,浅笑:“这里风景不错,那先错一晚。”
他的肩扫过一片竹叶,略过一阵沙沙声,李舒雪什么也没说,收紧了环抱他的手臂,默默继续跟着步子,前后左右小步挪动,任清风拂面,花香袭人。
这样在院子的各个角落练了一周,到婚礼那天,李舒雪奇迹般学会了真正的舞步,虽然不够游刃有余,但在婚礼仪式后的舞蹈展示时并没出丑,吓到她的是亲友的鼓掌祝福声,有些怯场,陆正衍俯身亲了亲她的眼尾,把她拉出人群去,急于帮她换下跳舞的礼服,换上轻便很多的旗袍。
“婚礼流程好像不是这样,这套礼服还要再穿一会儿的,我们回来早了。”
“你穿旗袍更好看。”
“只是好看,但是旗袍平时不方便穿,还是裤子方便……”
陆正衍失笑,“我只想在这看一会儿。”
“看完了,我们出去敬酒吧。”
陆正衍去反锁上门。
“我还没好好看看。”
她站起身,不习惯地跺跺脚,捋捋腰间,抬头不解:“我都换好衣服了,现在看好了吗?”
陆正衍解开西装扣子,一步一步靠近,低声:“还没好。”
他靠过来,李舒雪瞬间明白他的想法,抵住他的肩,“陆正衍,现在要敬酒了,而且我化了妆,应该不能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