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压抑地阴沉,云层低得几乎触手可及,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沉重的灰霾笼罩,让每一个人都感到窒息。似乎已有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阳光。
半个月前,那个不速之客的离去后,墨竹就一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是被人算计了?还是时代的推动?或者是一场即将到来的危机的预兆?
说不上是什么。
总之好像自从离开魔都港以来,他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决策,都似乎被安排在一个精心设计的轨道上,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一切都过于巧合了。
填鸭式的变强,不计后果的被迫付出了各种代价,甚至是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异类领袖,都给了他一种被囚禁在笼中鸟的错觉。
“下注吗?不,更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豪赌。”墨竹站在船舱的甲板上,低声自语,目光疲惫地凝望着前方渐渐显露的津港港口的轮廓。
本来,墨竹他只是被一场又一场的危机所推动,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一切。化险为夷的庆幸让他深信不疑。但安东尼的突然到来,一场源自混沌黑海的不请自来,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这盘棋究竟是谁在执子?他是否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被执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传承者,朝圣者,代行者,失格者,君子,圣堂之母,提奥那纳卡托,失心者,混沌黑海……兦,还有媂,呵呵,还有可笑的“容器”……
那天晚上,安东尼离开后三人在船舱里坐了很久。
“你究竟是谁?你告诉我兦媂是你的名字?但兦媂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吧,以上对话内容墨竹也只敢在心里呐喊一下。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但,唉算了吧……这女人好歹救过他的命,她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也没必要去问。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虱多不怕咬?
总而言之,最后墨竹搅和了下稀泥,三人也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黑海的事,而是合计了下改了航线。为了尽快赶往京都与苏晓接头,航线从预定的魔都港,转往津港。津港从地理位置来说,算得上是京都的门户了。
所幸这艘远洋级别的船有标准的航路可以导航,而且私人船只变通航路并无太多复杂手续,两地玛非亚都有办事处。
只不过有一点始终让人费解,无论是魔都港,还是津港发出去的通讯都杳无音讯。
其实在国际航班封锁时墨竹就有所猜测了,如今不过是增加了做更坏打算的可能。
津港港口的天际线在朦胧的晨雾中逐渐显露出轮廓,津港的景象与墨竹记忆中的繁华景象截然不同。港口内部的吊车和货船都显得有些古老和破败,都被一层灰尘和藤蔓覆盖,显得异常荒废。远处的建筑物和码头都被植物和藤蔓所覆盖,散发出一种废弃已久的感觉。
海面上,原本繁忙的船只现在也变得稀疏,大片的海藻和奇异的水草如同触须般横亘在水面之上。远处,还能看到一些怪异的水波和涟漪,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水下活动。
“糟糕的预感越来越强了啊。”墨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忧虑。
几天前,老萨科带来了一条达里克发来的消息,内容是关于欧大陆壁画之都邻国的一些新闻。近来,各个国家都开始发现一些巨大且异常的植物。这些植物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在一些农庄和城市之中。巨大的藤枝攀附着建筑物,将覆盖的区域变得阴森可怖。绿叶的笼罩之下,那些奇怪的囊状结构在藤枝上膨胀和收缩,就像是在呼吸。市政虽然第一时间疏散了群众,但仍有人目击到一些披着绿色鳞片的怪物在附近游荡。
墨竹心中一阵不安,这种现象让他很难以不联想到魔都教堂里遇到的那绿色怪物。“是霉菌吗?”虽然已经拜托达里克,借调玛菲亚的力量关注事态,但似乎这个世界正在不可控地向着某种未知的方向变化……
呜!呜!呜!脚下的船发出巨大地轰鸣声,这是要准备进港了。
甲板上越来越多的船员注意到海面的那些波纹,他们面面相觑,表情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