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目光移到纸张上,手轻轻用力那纸便从花无痕手中落到他掌心。
他垂眸淡扫,浑身越发冷了。
花无痕嘶了一声:“讲讲?”
谢九玄漫不经心开口,一张口就让花无痕炸毛。
“你皮痒了?”倒好像这人方才都在走神,这会才清醒似的。
说来也怪,花无痕听着这熟悉的嘲讽语气,竟有种莫名的亲切。
意识到这一点,他火烧屁股似的窜起来,炸毛道:“你才皮痒!”
谢九玄轻咳起来,他其实还未恢复,身体有些虚弱,咳嗽起来听着压抑沉闷,总归不会舒服就是。
花无痕冷哼:“好好的药不喝,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说吧,京城传来什么消息?”咳嗽稍压下去,谢九玄抽出一丝心神,转移自己的注意。
花无痕瞬间上钩,自发讲了起来。
“就是那个林怃然啊,”他道,“太师之女,循规蹈矩的大家小姐,谁能想到她竟然偷练了邪功?”
“要说功法的来源,还得从我逐出去的那个弟子说起。林怃然这个女人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查下去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花无痕眉头挑了起来,显然其中大有文章。
谢九玄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应和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他有没有听花无痕是顾不上了,他说起此事滔滔不绝,自己也深有疑惑。
“这个女人似乎是鸿运当头,从小到大所遇奇事不断。就说我那逐出门的弟子花寄,本因为心性不正,私下修炼邪功,违背我门师规而被逐了出去。”
“花寄本性不善,就连我这个师父,他也未必放在心上。可偏偏林怃然机缘巧合救了他一命,花寄便死心塌地跟着,甚至愿意为奴替她卖命。”
“这太奇怪了。”
花无痕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个女人手段之毒,阮宁恐怕远远不是对手,你知道吗,她十三岁便毒杀了林府后院怀有身孕的妾侍,林太师府除了这个女儿,此后再无所出。这哪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谢九玄冷淡的目光看着他,简直犹如俯视蝼蚁。
花无痕感觉自己又要生气,忙抚了抚胸口,暗道不气不气:“行了行了,她当然不能跟阮宁比,我这不就是找个对比吗!”
疯球了了,这厮也离疯不远了。
“还有还有,天下的好事都像给她一个人遇上了一样。”花无痕忙提起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你说她一个千金小姐,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半死不活的家伙,还偏偏都给她救了。救了以后那些人就对她死心塌地,她想做什么都有人替她去做。”
谢九玄转动茶盏的手指轻微停了一下。
花无痕继续道:“我敢打赌,阮宁早就发现了此人不对劲之处。”
他说得气劲,早已忘记观察谢九玄神情,没有发现谢九玄转动茶盏的动作越来越慢,在他说到阮宁时已经停了下来,眼睛里一片沉思。
“阮宁第一次提剑杀人,杀的就是林怃然。但是她失手了。”
谢九玄已经将目光放在花无痕身上,评判着他嘴里说出的话。
“就是这件事,我怀疑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因为这次失败后,她再也没有正面对林怃然出手。以她的武功,后来明明有很多机会。”
“那么,她到底为什么放下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