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良久,周大成挥挥手,带着其余十四人离开。
直到进了村长家,众人在院中落座,周大成方才清了清嗓子道:
“秋收前与你们说的事,考虑得如何?”
“成哥,我们都听你的。”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周大成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这是全村凑出来的,共五两又八百六十五文。”
沉甸甸的一袋银子,若是放在以往,谁看了都得眼热,可眼下,众人却只觉得心也沉甸甸的,全村几百户,也只凑出了这一袋银钱。
“自今日起,将举全村之力,供村塾学子考取功名。
往后每月,各家都要将家中的一成收入交上来。
咱们十五家,每月要在这一成的基础上,再给出两成。
三年后,县试得中童生者继续学,府试再下场。
不论朝县试、还是府试,未中者可再学一年,再考,依旧不中,便去县里寻个好的营生。
每个月的银钱上缴一半做村塾的开支,缴够自己所学年份,家中方可再送一名孩子入学,如此往复。”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屋内已经静得连秋风之声都听得清了。
无疑,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
可只要这些孩子中有一人考中,便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村中的境况,若是中了秀才,就可免去田亩赋税。
而只要有一个中了秀才,即便仕途之路走不下去,回来当个村塾先生也可啊!只要他们村有了自己的先生,那以后……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众人便忍不住心潮澎湃。
“当然,若是有争气的,考中了,那他名可以免去的田亩赋税数量,半数归村中,届时优先考虑家中无人进村塾却出资最多的。”
众人点点头,如此分配很是合理,谁也挑不出纰漏,但——
“若是有目光短浅不愿的,要如何?”
周大成冷哼一声,作为周家旁支的领头羊,他这点威信还是有的,说出的话自是带了些威严:
“关键时刻分不清轻重,那就早点搬出丹平村吧。”
要么跟大家伙力往一处使,要么就死远点。
如此,丹平村近二十年的重要决策,终于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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