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我真高兴你能来陪我过生日。”
这个场景和地点都叫沈景言很熟悉。
下雨天,花神观。
沈景言撑着伞,站在他伞下的人变成了容清音。
两人沿着长阶小道,徐徐走着,身后跟着保镖。
容清音的长相柔美有韵味,身段婀娜,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修身旗袍,披着一条华贵的貂毛,走在气质清冷的沈景言边上,竟不会叫人觉得突兀。
转眼一年过去,上花神观的路两旁种下了梅花。
一簇簇白梅傲立在枝头,风一吹,花瓣便簌簌飘落,容清音伸出手,拂去沈景言肩上的花瓣。
沈景言转过身对她道了一声谢。
容清音微勾着唇,折下一小支压出枝头的白梅,指着花神观前的老榕树,笑着对他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站在那棵树底下。”
沈景言淡淡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兴致不高。
容清音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那天之前,我母亲找了个先生给我算过,叫我按照他说的日子到观里参拜,必会遇到良缘,然后,我就碰见了你。”
沈景言抬眼朝榕树看去,满枝头的红绳和许愿牌,明明是亮眼的红色,落在他眼中却成了无边的消寂。
容清音硬拉着他走进花神观,“今天是花神娘娘的生日,选这个日子过来参拜,许下的心愿更容易得到花神娘娘的庇佑。”
容清音净了手,接过道长递来的三柱清香,闭上双眼,双手奉香举过头顶,虔诚地拜上三拜。
沈景言也接过香,学着她的模样,拜了三拜。
两人拜完,容清音见沈景言并不再抗拒她的接触,便尝试着去挽他的手。
沈景言果然没有再拒绝她。
容清音压抑不住心中的窃窃暗喜,嘴角上扬着,“我去跟道长要许愿签,你在这等我。”
沈景言站在原地,却觉得背后似乎总有一道视线在暗中窥伺着他。
忍不住转过身,瞧见了不远处的长椅。
他想起,当时宫星辰就是坐在这把长椅上,云淡风轻地撑着下巴,眼含笑意地望着他。
容清音很快就拿着两张签子回来,递给沈景言一张。
沈景言伸手接过,手指捏着红签的一端,容清音却捏着另一端没有松手。
沈景言疑惑地看向她。
容清音弯着眉眼,“你刚刚求了什么?”
沈景言诚实地摇了摇头,“只是拜了,没有求什么。”
容清音松开签子,眼底一闪而过失落,注视着沈景言,“那你猜我求了什么?”
沈景言仍旧摇了摇头,“不知道。”
容清音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一字一顿道,“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花神娘娘保佑,沈景言能早点爱上我。”
希望沈景言的目光能永远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心底眼底都是我。
说完,容清音注视着沈景言的反应。
很遗憾,沈景言的眉宇间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一点波澜。
容清音感觉有些挫败。
已经不下雨了,沈景言站在榕树下,明明是阴沉的天气,他却好像站在浮光掠影之间。
他的皮肤白得苍凉,清冷的眉眼似漫长的雪夜。
容清音深知,这个男人就如同池中最圣洁的白莲,深海里永不见天日的珍珠,世间任何东西都想肆意地让他染上污浊。
不怪宫星辰从前被分手之后那样失态,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男人,你只要能拥有他片刻,也绝不想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