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储君之位!
薛武安瞳孔一紧,尽管他早就想到萧平遭到刺杀的原因不会是政争那么简单。但是当答案真正摆到他的眼前的时候,他还是长倒吸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公室子弟争夺世子之位的事情就从没少过。除了三秦这等新生之国外,各国历史上都发生过无数次兄弟阋墙的惨剧,为的当然不只是普通的权力。
国君之位,对诸多公子来说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为了这种极致的权力,情感也是一种可以舍弃的累赘。萧平也会是这种人吗?如果他没有相当的本领,会招致两个兄弟尽皆对他不利?
一时间,萧平那本就已经很模糊的影子变得更加模糊不清了。
司马陵看着薛武安脸上的风云变化,不禁发出一声带有些嘲讽的笑声,“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便自己去晋阳问公子平吧。你就算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是没用的。”
薛武安脸上一红,知道司马陵所言不虚。他虽然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但是心中总是忍不住会思考很多东西,也许有时候思考得太多,也会坏事。现今最大的难关和公子平没有一丁点关系,为什么自己要去想他呢?
“好了,你现在也许仍在奇怪,我为什么要来你这,是吧。”待薛武安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了,司马陵蓦地笑道。
薛武安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司马陵虽然行事怪异,但是看上去深受萧夔重用。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他是不会私下来见自己的。
“你是否还记得。”司马陵抬起了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上次你来北成要塞,与北成君不欢而散,离开之前对北成君所说的话?”
薛武安沉吟片刻,坦白说他对上次来北成要塞已经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只记得当时由于北成君的出言相讥,自己也回了他几句。但是那几句话中的分量旁人应该是听不懂的,司马陵为何会关注这个?
“你当时说,你要去定阳。”司马陵看着薛武安道,“离开北成之后,你去了没有?”
“我——”薛武安的脑子飞速转了转,“没有去,我刚出北成邑就被墨家紧急招到随国参加墨守了。”
“撒谎。”司马陵笑吟吟地说,“我询问过北成要塞南方的渡口,你的确渡过了河水。当时你用的是北成君发给你的符令,渡口那里记载得清清楚楚。你就算没去定阳,也至少过了河水进入秦境。”
薛武安顿时语塞,同时也感觉有点不妙。司马陵对于自己似乎有点关心过分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却见司马陵甩了甩长袖,故作深沉地踱了几步,忽地抬头道:“薛少侠,你知道十几年前的一场大战吗?”
薛武安大惑不解,司马陵把话题忽然又转到了十几年前的大战上面,这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饶是薛武安自觉察言观色的本领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了。
“十几年前,薛国和秦国在边境上展开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斗。”司马陵沉声道,“周傲集结了秦境上的河西军与三万征召士卒,向薛国发动进攻。当时他的名气可不比现在小多少。而与之相对的薛国宁秦军将领是萧筑,一个没有大功,亦无过错的薛国宗室。周傲的攻势猛烈,萧筑本是抵挡不住的。但所幸的是当时宁秦军中有一位客将,此人便是薛国当时大名鼎鼎的武成君萧岳。”
薛武安的眼神顿时一变。
“在武成君的率领下,宁秦军联合北成守军,又紧急通告薛王征发定阳附近的壮丁,集合两万兵力,将三四万的秦军悉数击退。”司马陵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当时的战场血肉横飞,漫山遍野都是尸体,无数的房舍被焚烧,惨烈至极。”
薛武安心说十几万人的大战我也见过,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但嘴皮动了动,却仍是没说出口。
评比战争的惨烈程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就是战争。
只听司马陵又道:“战争结束之后,武成君在巡视战场的时候觉得一间民舍里面有声响,便与萧筑以及几名亲兵前去,推开门之后却只看到两具尸体。武成君仍是不放心,进入房舍之中细细察看。”
薛武安很疑惑为何司马陵对十几年前的事情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司马陵又道:“武成君进入房舍之后,发现声响的源头是一个大柜子。他握紧了剑柄,一只手去抓柜门,准备一打开的柜子就立即出手杀掉柜子里的人。”
虽然觉得这多半是编造的,但是薛武安听他讲得绘声绘色,也不由得听入了神,“然后呢?”
司马陵看了一眼薛武安,笑道:“武成君猛地打开柜子,另一只手中拿着的剑正要刺进去,却发现柜子里的是一个小孩。”
薛武安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