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楚曜紧握的拳头,柳望廷淡淡的说道:“李现固然该死,但郑州的其他官员也不闻不问,欺上瞒下,他们同样该死。”
结束这段对话后,冷静下来的贺楚曜终于有了骠骑将军的样子,他在城外十里驻扎军营,给城外的百姓提供一顿饱餐,亲眼看见一个小孩子瘦骨嶙峋的模样,贺楚曜踏进军帐的步伐格外沉重。
军帐里的柳望廷看着地图,连头都没抬一下。
“煜王,你看郑州需要几日才能攻破。”
“郑州的确相当难攻,三面环山,地势险要,还请柳望廷将军为我指点迷津。”
捏着一根胡须,柳望廷虎目凝重,他指着地图上唯一一处薄弱点说:“要是派出一支骑兵从这里进入郑州,然后趁机潜入,进城后直捣黄龙,捉住李现,郑州便不攻自破。”
“这个地方是……一个山谷。”
贺楚曜的眼里不时闪过策略,但又被一个个否定了。
“要是此处有重兵把守呢?”
很显然柳望廷也想到了这个可能,“需要两拨骑兵,一路引走敌人,另一路趁机潜入。”
“这样会不会不太保险,这山谷毕竟不曾亲眼所见。”
“不用担心,几年前在这里和外敌作战,我曾亲自跳下去试过,这个办法虽说是步险棋,但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郑州,除了这一步,别无他法。”
“那就有劳将军部署了。”
贺楚曜深深地看了柳望廷一眼,他刻意卖这个人情给他,难道是想投靠在他名下?
柳望廷这个人,从来没听说过和谁有过交情,当了二十多年将军,从不拉拢派系,孑然一身,眼下贺楚曜被皇帝委以重任,柳望廷态度这样殷勤,他难免会多想。
“煜王也看到了,郑州百姓日日饱受折磨,死尸饿殍遍地都是,我们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在拖延下去。”
“断绝郑州粮草固然可行,但多拖一日,城内城外的百姓就多苟延残喘一日,将心比心啊煜王!”
这番话的确说得大义凛然,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柳望廷是否另有所图。
计策已定,柳望廷再与贺楚曜细细商议,最终的决定是由柳望廷带着一路人马引开敌军,贺楚曜带着一路精锐跳下山谷,然后捉住李现。
拍板定案以后,柳望廷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围火做饭。
吃饱喝足后又一直等到天黑。
郑州城内的李现早就得知贺楚曜要来,但他不知道的是,柳望廷也来了。
“那个六皇子,可是最不受重视的,皇帝只不过派他来送死而已。”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李现像个土皇帝一样躺在榻上,四五个美女给他按摩捶腿。
其中一个长得格外狐媚的,正一口一口地给李现喂葡萄。
“大人说的是真的吗,那六皇子好歹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我要是有个儿子啊,肯定把他宠到天上去,更别提皇帝了。”
“美人,你有所不知,六皇子的母后可是跟你一样的货色,她就是个女婢,皇上酒后乱性才有了龙种,这些年基本上对六皇子就是放养,你呀~”
“大人怎么言语如此,奴婢听了,好难过呀。”
“呵,长得再漂亮,你左右也不过是个奴婢,以后要是再说这种不自量力的话,当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这下所有的婢女都停了手,李现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们这些贱婢想造反吗,没有我的吩咐,为什么停下来,还不赶紧接着给我捶!”
“太尉大人过得好逍遥啊,不如让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给你捶腿吧。”
听到这句话以后,李现的鼠眼瞪得老大,他用见鬼一样的神情看着缓缓走进来的贺楚曜,哆哆嗦嗦地往后退着。
“你就是……六皇子?”
“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呐,快把他乱棍打死!侍卫呢!怎么都不进来!聋了吗!”
“他们都死了,怎么听得见呢?”
贺楚曜笑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身后数十个士兵窜出来,牢牢钳制住李现。
“要活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着他的人头,回京以后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