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工部最天才的人物,要被区区郑阳郡驱使,他做不到。
正因为如此,罗裳以传音之法,与张远打赌,并且为张远讲述各种隐秘。
在被围杀时候,也是他指点张远,最终让杜家竹篮打水。
罗裳看重张远,是在其第一次接近司狱二层牢笼时候。
因为,张远到来,引动了他手中那柄刻刀之中力量的感应。
按照罗裳所说,或许,张远身上有当年国相张天仪的血脉传承。
这事情张远也说不清楚。
张远他们这一脉张家在庐阳府已经有千年。
张天仪卸任国相之位,远走天外也有千年。
千年前事情,谁能说得清?
汲取阅历,张远反思自己,明白自己行事还是太过江湖气。
自己之前所观阅的那些记忆绝大多数都是江湖之中底层修行者,行事还是格局不够。
观阅罗裳百年人生,其中悲欢离合,其中兴起衰败,都不是张远这样的小小皂衣卫能经历。
唯有罗裳这样历经皇城朝官显赫,又承受山野离乱之苦,既有儒道修行,又有仙道历程的大修,方才能展现大气魄。
不过张远从罗裳的记忆之中更有了自己的感受。
世间事,当争则争。
罗裳当年若争,不一定会落败如此。
他张远修的是武道,做的是皂衣卫,世间所求,皆在手中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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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街。
云桂坊后院。
屋外霜寒,屋内倒是温暖。
张远身穿青袍,端坐在团椅上,玉娘立在一旁。
对面,一位头戴云貘布帽,穿厚棉袍的山羊胡老者手搭在张远的腕上,微微闭眼。
片刻之后,老者笑着睁眼,看着张远道:“张爷到底是福缘与根基都是世间难寻,这才短短十多日,不但转醒,连伤势也都沉疴尽去。”
“不过老朽还是建议张爷静养。”
“张远你是五公子极看重之人,我保元堂中最好的汤药都会用上,为你固本培元。”
这老者名叫赵慎温,是郑阳城最大药铺保元堂坐诊医师。
这位一般人可请不来,乃是城中第一世家夏家嫡系五公子出面,才请了为张远医治。
“多谢赵先生。”张远收回手,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