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萨曼贤者,他为了求存,已经献上了自己的一切,十字军要钱,他便献出自己辛苦经营获得的财富,要粮他便将自己花费了十数年才积攒起的粮仓打开,可即便是这样,贪婪残暴的法兰克人仍旧不愿放过这位品德高尚的贤人。在将他的一切都榨干过后,还要用如此残酷的刑罚处决这个可怜的老人!”
场下有人大声叫嚷着: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活该,这是圣火的意志,背叛者的报应罢了!”
阿迪勒却摇头道:“不,他只是想活着罢了!”
他说到动情,眼角挤出两滴泪珠:“我们难道该苛责一位在法兰克人的刀枪之下,艰难求存的兄弟吗?不,即使是萨拉丁王在此,也只会可怜这位贤人的悲惨遭遇,而不会苛责其的背叛。”
“因为他是被逼无奈的,这是法兰克人的错,是那些贪婪,无耻,打着神圣旗号,却比最残忍的强盗还要更加野蛮的十字军的错!”
“兄弟们,你们当中有逊派,有什派,有基督徒,有旧神信徒,或许你们心底曾认为,这不是属于你们的战争,但是请你们知晓一点,只要你们生存在这片土地上,以法兰克人的野蛮霸道的作风,他们一旦得势,便不会给予你们任何宽容,即便能苟求一时平安,也得沦为奴隶,任由那些野蛮人作威作福。”
“你们难道甘愿作为奴隶,向异教徒摇尾乞怜,换取苟活吗?”
萨拉森大军纷纷怒吼了起来:“不,当然不!”
“杀光异教徒!”
“跟他们拼了!”
“圣火永燃,至高至大!”
阿迪勒等到人们平静下来,才再度说道:“你们都是一群无所畏惧的勇士,不甘苟存的无畏之士,我当然相信这一点,若非如此,你们也不会聚集在这面旗下。”
“勇士们,跟野蛮的法兰克人的决战时刻就要到了,我们已经打造好了攻城器械,准备好了充足的粮食与水源,接下来,请随我出战,让野蛮人们领略我们更胜于他们的勇武!”
他高喊着,驾驭自己的坐骑,率领自己的卫队们率先奔出营门。
萨拉森联军各部,立刻纷纷响应,秩序井然跟在其后。
看那一张张面红耳赤的面孔,每个人都已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跟法兰克人拼个你死我活。
“真是厉害的讲说。”
富尔克男爵感慨道。
他也曾带领麾下领民骑士,跟隔壁领主开战,但战前无非就是几句“上帝的意志”“抢光隔壁村的粮食和女人”哪有阿迪勒这样能说会道?
不仅是内容,这位阿迪勒总督的声音当中,也仿佛蕴含着魔力一般,哪怕他是法兰克人,听了之后,也不禁感觉热血沸腾。
伊万笑着说道:“阿迪勒大人说的难道是假话吗?”
富勒无奈摇头。
他虽是法兰克人,对此也无可辩驳,法兰克人的军队相较于萨拉森人而言,的确更加野蛮,如果是萨拉森人攻破了一座法兰克人的城市,他们会奸污整座城市的女人,将所有男女贩卖为奴。
但若翻转过来,是法兰克人攻破了一座萨拉森人的城市。
那么他们大概率会掀起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无论男女(十字军一般情况下只干来自欧洲的妓女,不会奸污萨拉森女子,反之,萨拉森人则很喜欢法兰克女子)。
只是话是这么说,但耶路撒冷王国不还是跟异教徒的地方头人们达成了共生吗?屠杀带来的混乱过后,总是会重新迎回秩序的,而且法兰克人也分类型。
比如那位洛萨爵爷的军队,便绝对不会动辄屠城。
富勒默默在心中为自己昔日的同伙找补着,嘴上却问道:“伊万,你听说过那位叫萨曼的贤人吗?”
“当然。”
伊万的神情有些古怪:“只不过我听说的那个版本,他就是一个有点势力,但不多的,平平无奇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