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怜本能地想收回手,可是四肢都吓软了,根本动弹不动,愣愣地看着贺云昭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我不许你打我姑姑!”她只有姑姑了,不能再失去沈兰芝的庇佑了。
贺云昭丝毫不留情,拿着木板子甩在沈兰芝嘴上,只一巴掌,她的脸立即浮现红肿。
程怀仁到底还是不忍,扭过头去默默地流泪。
这一下子已经让沈兰芝痛苦不已,肉疼,心也疼。
沈玉怜抱着沈兰芝的脑袋,替姑姑挡住了半张脸。
贺云昭又一巴掌下去,一半的木板子都打在了沈玉怜脸上,她疼得哇哇大叫,登时松开了沈兰芝,捂着脸躲到一边去。
贺云昭丝毫不留情道:“今天掌你嘴二十下,以示惩戒,从今以后你再这般出言不逊,我就拔了你的牙齿!”
接下里,鸦雀无声的修齐院里连续响了十八声“啪啪啪啪”的声音——沈玉怜本来是在哭,愣是给吓得哭不出来了,而沈兰芝也早疼得麻木了,也没了哭声。
打完二十下,沈兰芝的脸已经肿的老高,说像个猪头毫不为过,就是只挨了半下的沈玉怜,小脸颊上也浮红发肿,看着像刚发起染了颜色的馒头。
修齐院里比之前更安静了,贺云昭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朗声道:“我做事一向有规有矩,这个月月钱放晚并非我的缘故。我本不想说,算是给仁哥儿留个颜面,既然沈姨娘都闹这么大了,不给大家个解释实在说不过去,也省得我受人非议。”
旋个身,贺云昭看着躲在一旁的程怀仁道:“仁哥儿,你来说吧,总好过我‘添油加醋’。”最后那四个字,大家都听得出来她语里的嘲讽之意。
程怀仁抹了抹眼泪,鼻音浓重道:“还是母亲说吧,儿子说不出口。”他说话声音时轻时重,想来是被姨娘和表妹气的厉害了,真的说不清楚话了。
贺云昭对着一众仆人道:“那我便说了。之前一次姨娘叫来了我娘家的继母闹,撺掇着和仁哥儿一起找我麻烦,那回我便把伯府所有的,除了庄子之外的产业都交给了仁哥儿。包括之前在武定侯手里的铺子也都拿了回来,全部归仁哥儿一个人管。”
歇了口气,贺云昭继而道:“可惜仁哥儿年纪到底太轻,经营不善只好把铺子都兑了出去,另外买了几间新铺子。新铺将将开张,一分银子都拿不到,之前的钱也都投进去暂时收不回来。府里没了进项,大总管没收到月钱,我自然没钱发给大家。我虽是正经夫人,却只是管理庶务,并未和钱财沾上关系。这事怎么怨都怨不到我头上。”
总的来说,这次的事,都是程怀仁引起的,沈兰芝正好把事情闹大了,家丑外扬,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姨娘自己坑了自己的儿子。
贺云昭说罢,程怀仁表示附议,说嫡母所言都是事实。
这下子,不论院里的还是外面躲着看热闹的仆人,都把程怀仁和沈兰芝怨恨上了。
程怀仁什么也没法说,只能生生受着。
贺云昭微微抬手,瞬间院子里就静了下来,她安抚道:“月钱少不了大家,不过迟两日而已,都散了吧。万嬷嬷,你去盯着人把沈姨娘关起来,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一并关到另一处,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处置。好好的家风,都被这群蠢货给闹坏了!”
万嬷嬷当即执行命令,把迎春居所有的人,尤其是跟过来闹事的人,全部都关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贺云昭刚刚料理完伯府里的糟心事,曹家兄弟俩便来了,她小声吩咐文莲,让她提醒内院的人都警醒些,把嘴巴闭严,莫让小公子们见着了那些乌糟事。
文莲出去后,文兰奉了茶和瓜果进来,便也退了出去。
兄弟二人才把食盒搁在贺云昭面前,道:“夫人,看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曹正允把食盒里的一袋子新鲜绿色莲子放到贺云昭面前,自豪道:“都是我亲手剥的呢,夫人放心吃,我洗过手的了。”
嫩绿的莲子,个个饱满,大小均匀,想来还是挑选过后的。贺云昭牵起曹正允的手,果然小指头都被染成了绿色。
贺云昭一面拿手帕给他仔细擦洗,一面道:“叫下人剥不就好了?干嘛亲自动手?”
曹正允摇摇头道:“不要,我要自己剥。”
曹正麾也把食盒的一个盘子拿出来,递给贺云昭道:“夫人,这是我的剥的。”
曹正麾更细心,把莲子剥了皮,一盘子白色的胖莲米,看着就想吃。
曹正允哇哇大叫道:“哥,不是说好了一起送莲子吗?你怎么赖皮?”
曹正麾不以为意道:“明明说的是送数量一样的,这样才显得公平,又没说只能送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