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三路,每一路都是西北军的骑兵与国府军的步兵混合组成。对于这个搭配,除了自己和赵师长担任预备队的一路以外,另外两路能配合到什么程度,让刘子龙都非常担心。但这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在座的数自己军衔最低,还是名副其实的杂牌。
看得出来周次长也是非常担心的,所以一再强调要协同一致:“大家深入虎穴平叛,一切当以国家、当以民族大义为重,任何畏敌不前、见死不救、临阵脱逃甚至陷害友军的行为,都会祸及己身,同时也必遭最严厉之军法制裁。望诸君一定谨记,切勿以身试法。早日平定叛乱,守住老祖宗的土地,才不会上愧对列祖列宗,下对得住咱们后代子孙!”
散会后,刘子龙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做战斗准备,而是去找了邱明。
“邱胖子,那些记者居然说我是赵子龙再世,而且称呼我这个团为子龙部队?”
“是啊,舆论影响很大,这不挺好吗?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是不错,已经有人在会上说怪话了。”刘子龙笑了笑。
“在乎别人说怪话,要么就不宣传了,但是有用吗?要么就不管他,继续宣传,只要咱们能继续打胜仗。”邱明的意见已经非常明确了。
“你说得对,咱们利用舆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舆论影响越大、咱们越安全。因此我想,等部队出关决战之后,咱们也要及时给他发送稿件,也就是说要在咱们内部设立特别通讯员,把一手资料发给他们。反正咱们现在不缺电台,中途也有自己人负责中转。当然,涉及军事机密的不能发。”
“没问题,我去做工作。钱给到位,又能获得一手资料,谁都愿意。我挑三个影响力最大、之前和咱们配合最好的报纸。这个通讯员我看就由团座大人你担任吧?别人也不行啊。”这个邱明越来越成精了,一眼就看到了关键点。
“行,反正我现在也有照相机,多拍些照片。你没事就回去吧,根据我的战斗进展,随时给我补充物资。”
“尤其替您守好舆论阵地,对不对?”
“实在是这次出关作战太危险了,不然我非把你留下当我的军师不可。”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确实是刘子龙发自肺腑之言。这邱明眼睫毛都是空的,用刘子龙的话讲他有七窍玲珑心,实在是给自己出谋划策的高手。
“打仗我不懂,而且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我就给你当好萧何吧。”
“行,这已经很好了,你已经不愧是萧何再世了。”作为后勤采购,邱明又能干又不贪污,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您就多保重吧,兵危战险,别真拿自己当赵子龙就行。其实我更担心你被暗算。我最近发现一个小秘密。”邱明脸上浮现出略显神秘的表情。
“哦?”这句话引起了刘子龙的兴趣,毕竟邱明虽然表面上油嘴滑舌,但是从来不说捕风捉影的事情。
只见邱明压低声音说:“你跟我提过那个董梅小姐对吧?你还贱兮兮的给人家送东西是不是?”
“你把贱兮兮去掉,直接说事儿。”刘子龙有点不愿意了。
“得,还吊脸了。我跟你说啊,他和国府军的一个师长联系密切。”
“她说是因为我才来的。”
“你这脑子还是赶紧找个大神看看吧,不是被猪撞了说不出这话来。人家凭什么冲你来?冲你来是能发财还是能成仙?”
“去去去,你才被猪撞了呢。你说得对,我明白什么意思了。”
其实想想很正常,既然当年董秘书长想用他的五女儿和自己联姻,那么用这个董梅和其他想拉拢的军官和亲,也很正常。何况更关键的在于这个师长还是他国府系的。看来这次让对方来参战,肯定也是镀金来了。
对了,会不会就是那个说风凉话的家伙?
站在拒虎关那雄伟的城门楼上,看着出关远去的两路人马,刘子龙心中总是放不下心来。
自古西北平叛用兵,都是划定一个合会目标,然后兵分几路分进合击,从卫青、李广那时候就这样。但是这次出兵,总有一句话在心中萦绕:任你几路来,我只挑一路打。
几万人马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了。
在下城门的过程中,周次长对刘子龙说:“你要尽快制定作战计划。一旦他们在某个地点被包围了,咱们就得出兵进行增援。如何进行长途奔袭,到了如何作战,都要提前计划。”
听闻此言,刘子龙心下就是一振,暗想:四处有火,四处救援,如此一来,打成添油战术不说,光跑路就足以把自己拖死了,更何况自己还是步兵!但是这样愚蠢的战例,在历史上却又屡见不鲜。
想到这里,他旁敲侧击地说道:“总要抓住敌人的主力才好。”
周次长反问道:“刘团长,你觉得用兵之道最关键点在哪里?”
刘子龙心下明白,这周次长作为旧式军人,还是非常看重将领的素质的,甚至认为有了将领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所以没法以科学的观点系统地阐述这个问题。于是带有一定的应付成分:“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击虚。”
“有道理。那么这种虚实变化,你是怎么获得的呢?”周次长继续追问。
刘子龙突然意识到:这次周次长提的问题,不是随便聊聊这么简单了。他到底是要谈谈兵法考考自己,还是要看看自己未来的作战计划,甚至是要提示点什么?但是现在与其耍滑头,不如实事求是地回答最稳妥。
“相比较而言,避实好做,毕竟避而不战或者躲开敌方主力,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但击虚却很多时候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击虚就是要乘敌不备,同时攻击对方的薄弱环节,也就是所谓的抓住战机。但是,这个薄弱环节往往是需要我们通过各种战术手段去创造的,而不是单纯侦察或者等待能够得来的。”
周次长突然停住了脚步,微笑地看向刘子龙:“前几日你指挥的解军寨之围,是如何避实击虚的?”
刘子龙大脑飞速运转:他到底是继续提问,还是这就是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