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参谋看四下没有其他人,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应该是好事,好像请你去给很多大人物讲课。”
刘子龙刚想骂:“这不还是白使唤老子吗?”但是转念又一想:请我去给很多大人物讲课?那么这次也许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那我无论如何得去看看。
想到这里,翻身坐起:“好,我跟你去。”
当进入旅部会客厅的时候,刘子龙酒还未醒,睡眼惺忪,整个人状态也是松松垮垮的。
想到旅长和参谋长那两张老奸巨猾又油腻的老脸,心中就翻起一阵恶心。反正老子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爱咋咋地吧。
草草的举手敬礼,站得也不直。可是就在一刹那,他却突然如同遭到电击一般,酒也醒了大半,迅速站得笔直,敬礼的手也伸直了。大声报告:“军事训练部刘子龙奉命报到。”
原来,在那一刻,他眼睛只是随意一扫,就发现这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有好几个将军!
一片金星闪耀,让他都觉得有点眩晕了。
“啊,这就是咱们享誉全集团军的优秀连长,号称新时代赵子龙的刘子龙啊。”一名少将站起身来,走过来要跟刘子龙握手。
旅长站起身介绍:“这是咱们集团军赵参谋长。”
刘子龙赶紧敬礼握手:“赵参谋长好。”
赵参谋长握着刘子龙的手说:“不简单啊,我早就听说你战绩辉煌,可惜今日才相见啊。”
刘子龙心里说话:“你们这些老军阀真是一样虚伪,你想见我随时可以见,今天突然这么热情来找我,到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参谋长并不知道刘子龙的心理活动,而是继续说:“我再给你引荐一个老朋友,你看这是谁?”
顺着他手指望去,居然是一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人起身,微笑着看向自己。这不是张大帅的部队吗?
定睛一看:这不是李长林团长吗?咦?他已经晋升少将了!半年多之前在战场相见的时候,这李长林还是上校。
刘子龙赶紧又朝着李长林敬了个军礼:“李团长好。恭喜李团长晋升少将。”
李长林过来双手握着刘子龙的手,非常开心:“子龙,我们又见面了。我可是一直盼着见你啊。”
但是这一切让刘子龙有点懵。李长林盼着见自己这话他倒是相信,但是双方不是敌人吗?怎么坐到一起了?
集团军赵参谋长此时说道:“如今咱们和张大帅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了,也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双方要精诚团结,全方位合作。这次李旅长带着他那边的一些将校级军官来咱们这里学习,专门点名必须邀请你讲课。”
“子龙啊,所以我特意来请你啊。”李长林插话道:“你先是一个连死死挡住我一个团的进攻,而且打出了一比十的伤亡交换比。而且我后来派了一个精锐连插到你们旅后面断了你们的退路,怎么着?又是你个臭小子带着一个连拔了我的阵地,让你们全旅突围而走啊。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都是中将了。”
赵参谋长补充道:“那咱们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说完他大笑起来,李长林也会意的大笑起来,旅长也跟着尴尬的笑起来了。刘子龙想了想,没敢笑,但是心里挺舒服的。
李长林接着说:“不过你怎么去搞军事训练了?当然帮着搞训练肯定也是量才使用,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在下面带兵更合适。一个团给你带,我看也没问题啊。”
“李将军过奖了。我本来是在带兵的,在警卫连当连长,结果因为剿匪不力而犯了错误。多亏旅长、参谋长念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所以没有处罚我,反而把我调到军事训练部戴罪立功。”
刘子龙故意说出这话之后,偷眼看旅长和旅参谋长。只见旅长更加尴尬了,旅参谋长则投来恶毒的眼神。看得出他本想争辩点什么,但是张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这里一堆少将,他一个上校,实在没有他说话的份。
本以为会转到下一个话题,但是不依不饶的居然是赵参谋长:“剿匪不力?不会吧?我听说你在半个月内,就以一个连的兵力击败了李黑七上万的土匪。当地老百姓都说你是赵子龙转世投胎。为此,他们地方官员都升职了。”
“剿匪主要是军队的事情,地方官都升职了,军队主官不升职?这有点说不过去啊。”一个不认识的己方少将又补了一刀。
刘子龙是真没想到,这么明显怼旅长的话,赵参谋长会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有外人的面说出来。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非常深。
但是心情非常爽,这几个月压抑的心情此刻得到了极大的舒展。
旅参谋长终于忍无可忍了,开口辩解道:“这次剿匪的总指挥是陈家伟,刘子龙只是副总指挥。陈家伟独自进入匪穴,劝说那李黑七率所有匪众下山投降。这么论起来,陈家伟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理应是首功。”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这个名字,刘子龙血往上涌,瞬间已经不计后果了,直接爆发:“参谋长所言没错,大家都是职业军人,深知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境界。可是我想请教参谋长,第一,陈长官说了什么,那个横行数省、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就投降了?还是说陈长官有什么魔法不成?”
“这”旅参谋长一时语塞。
没等旅参谋长开口,刘子龙继续连珠炮般发问:“第二,这陈长官到底是主动上山的,还是遇伏被土匪抓了上山的?”
“第三,如果没有消灭了李黑七的警卫排、警卫连,没有消灭信众近万的三合会,他会投降吗?”
“第四,现在警卫连的徐连长是因为战功晋升的,请问是哪次战功?”
“第五,如果陈长官这么大本事,是不是应该向集团军推荐他取代我这欺世盗名之辈,给友军上课?以上问题,还请参谋长明示!”
刘子龙一串连珠炮式的发问,问完之后直直地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旅参谋长索要答案。
屋内异常安静,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