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3年。
在这场血雨腥风的夜晚,芈启被一双双无形的大手推向了政治的前台,拥戴为末代楚王。
郢都陷落,万千子民如失去巢穴的的野峰一样胡乱飞嗡,就连主帅项梁早已不知所踪。
几千的楚室精锐还在拼死抵抗,护住他撤退。
“大王,快跑!城门破了,虎狼要杀将来了!”
芈启知道无论何时都是绝路,只摇了摇头。
他是楚人。
铮铮刚毅,傲骨嶙嶙的楚人。
“楚国的将士们,与那虎狼,血战到底!”
血流漂杵,碎尸遍地。
秦军将士疯魔一般囤积着楚人人头,直到他戴着王冠的人头被摘下来,高高举起,头颅切割面的淋漓黑血。
轻的像是雪花一样悄无声息,砸下来又有如一个一个黑窟窿。
举着他的那只手的声音有如震天霹雳:“额滴!是额滴!楚国的大王!看,上头有王冠,这个头是额砍下来滴!是额滴!是额滴!”
芈启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于恍惚间隐隐又见到病榻缠绵的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以莫可名状的眼神看向他的头颅,叹息说:“熊启,你官帽没戴正,歪了。”
“歪了,不正。”
“你多戴了一顶帽子,你多走了一条不正的路,芈启,你怎么能走错路了啊。”
芈启的视线变得嫣红纤明,怒睁着眼瞳扯着嘴角。
这条路。
我熊启走了,就算走错了,也该。
王室断绝,楚国正式被灭,项梁逃亡不知所踪,驻扎在楚国的三十万秦军继续留下来,抗击汹汹复辟热潮,并持续布局设立郡县,平定百越,岭南内乱,加固边关防线,以免百姓遭受无辜涂炭。
不久,次年的公元前222年。
逃亡辽东的姬王喜被王贲俘虏,燕国正式灭亡。
齐燕接连被灭,天下就剩一片安乐祥和之地的齐国不得不跳上棋局,和秦国对峙。
这种对峙。
不是齐国和其对峙,是天下所有逃亡到齐国的他国贵胄,大亨,世族,王族嚷嚷着要支持齐国派兵遣将,一举歼灭虎狼的对峙。
如若齐王不从。
那他们就要作乱,甚至扬言杀光齐国的老弱妇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些重量级的人物涌入另一规则里,势必要改变规则,而在斗争中,又势必会吮吸着那些手无寸铁之人的血肉,底层百姓们实是苦不堪言。
可齐王会抗秦么?
这么多年的视君王后所嘱托为圭臬的“事秦谨,与诸侯信。”的齐王建,始终坚定要对待秦国谨慎,对待诸侯诚信。
现在虽然诸侯都没了,就只剩下一个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