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邢部长的表情反而平静了,只是双眸里似乎透出一丝奇怪的光。“当时我妻子处于昏迷中,正在输液,我丈母娘和大舅哥、二舅哥守在病床前……”邢部长描述起当时的情景,呼吸随之急促起来,足见即便过去了二十年,一想起当年的事内心依然无法平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他的讲述忽然停了,我小声催促道。谁知邢部长却摇了摇头。“其实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不主动说,我也没开口问,我们都保持着这份默契。”其实从他的表情变化到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也猜出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当然细节不得而知,这也并不重要。“从那件事以后,我妻子就染上了那方面疾病,还挺厉害,虽然这些年去过很多家医院,也尝试服用过多种药物,无奈就是无法根治这种隐疾。”听到这里,我也莫名紧张起来,几乎出于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邢部长,再冒昧问一句,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就这么难治?”邢部长摇了摇头。“不知道!始终没能查出病因,直到七八年前才放弃寻医。”“这么奇怪——伤害令夫人的歹人抓到了?”这话我是推敲后才出口的,用的是“伤害”和“歹人”俩词,这样一来不至于把话说死,以免双方尴尬。邢部长摇了摇头:“没有!始终没查到——就好似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们?难道不止一个……”说到这里,邢部长的表情再次不自然起来,讲述也吞吞吐吐,甚至有些逻辑不清。“当年发生那件事后,妻子娘家人只让我待在医院陪妻子,她只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人虽然醒了,可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不开口,也不听。”“他娘家人呢?当时有啥反应?”邢部长苦笑着摇摇头:“不怕你笑话,我真不太知道,他们明显刻意瞒着我,当然我也理解。”邢部长是武装部的,大概他妻子家在这个圈里有不弱的关系。以他们家的这种人脉,居然查不出结果,凶手到底是什么人,甚至我都怀疑不是人。“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还能怎么样啊!”邢部长长叹一声。离开前我再次承诺,一定想办法救醒邢夫人,他也答应至少暂时不追求这事,而且还会帮着协调其它几个起诉的人。坐到车上,高向阳立即向我表示感谢。我哪有心思和他扯这些没用的,赶紧给紫竹打了个电话。没等我说完,他打断了我的话。“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你还是再来一趟吧!”“行!”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激动起来。二十几分钟后,我踏进寺庙内,见到了坐在院子内的紫竹。他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一脸淡然。见到紫竹,我心中的焦虑顿时荡然无存。“紫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紫竹摇摇头:“我是人,又不是神,只是懂得推算之法,但并不是任何事、任何人都能推算出来。”“那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这事几句话说不清楚,我还以为……”紫竹回道:“你打电话的同时,我已经尝试着给这位邢夫人算了一卦,结果她根本无法出现在卦象中。”“那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她已经不在人间或者身体内还隐藏了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特殊的身份?”我不明白地反问。此刻我完全被紫竹的思绪牵着走,活脱脱一个二傻子。“对!现在我知道他另一个身份是什么了!”“快说啊!别墨迹!”急得我催促道。“他是鬼母转世!”“鬼母?什么鬼母?这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阴间之事你知道的原本就不多,或许我说出鬼母的另一个称呼,你可能听过——泰山奶奶。”“泰山奶奶?传说中比后土娘娘辈分还高的那位?”“对!只不过她的身份特殊,实际上在阴司没有职位。”我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后土娘娘是阴间的缔造者,这个泰山奶奶咋可能比她辈分还高呢?”“你看过《白蛇传》吧!”“嗯!小时候看过赵雅芝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他们的关系有点像是白素贞和小青,只不过并非姐妹关系,而是主仆——泰山奶奶相当于后土娘娘的奶妈。当然,我只是举这么个例子,实际上她们的关系无法用阳间存在的关系描述。”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和用阳间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阴间的事一个道理。“那你怎么确定邢夫人就是泰山奶奶转世呢?”“因为胸口的那朵彼岸花印记!”我恍然大悟,忙提高嗓门:“这么说真正的邢夫人早在五六岁时就已经死了?后来的是泰山奶奶转世还魂?”紫竹微微点头:“用你的思维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我越听越糊涂了!泰山奶奶为什么要转世呢?而他现在的遭遇又是怎么回事?如果照你所说,她应该是阴间辈分最高的,即便是在阴司没有任何职位,其身份也十分特殊,阴司为什么要害她?”我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问出一连串问题。紫竹依旧语气平缓。“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泰山奶奶之所以轮回转世,是因为上一次阴间无法避免的浩劫,不仅仅是泰山奶奶,连后土娘娘都选择了转世避祸。”“泰山奶奶的身份标志就是胸口有彼岸花图腾?”“对!”“她转世在油城市应该不是巧合吧?是不是后土娘娘也投胎到了这座城市?”紫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们经历过几十次投胎转世,之前不一定投胎到哪里,可今生一定会投胎在此!”这话让我了一愣。“紫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