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今早在卫生间捡到了陈思守带血的领带,一条藏青色的,尾端带着点儿几乎看不出的深色痕迹,凑近一闻,就知道是已经晾干了的血。
要不是她刚刚找不到新的牙膏,只好去陈思守的房间找,借了他浴室里的牙膏挤了一坨,正想离开,却总觉得他房间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并不明显,也不是领带上散发出来的,那上面的面积太小,根本波及不了这么大的范围,而她刚刚找了一圈儿,也没见他房间里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唯一的可能,就是陈思守早上离开的时候,将昨晚换下来的带血的衣物顺手提出去处理掉了,却没注意到领带上也沾上了血。
就这样在房间里放了一夜,所以才会残留下些许味道来不及散干净。
又十分巧合的,她的鼻子对于血的味道几乎熟悉到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这辈子也不会闻错。
而正是因为这样,褚酌夕忽然意识到,她被陈思守耍了。
小鱼的再次出现激起了她的兴趣,日复一日的难题几乎就这样将她困在了书房里,让她差点儿没意识到,陈思守这些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现在还被她发现他身上带了血。
褚酌夕不爽极了,同时懊恼于自己的愚蠢,居然这么容易就被陈思守下了套,还无知无觉地踏了进去。
她的情绪外放的太过,以至于路喆早上一来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像往常一样将早餐端上桌儿,“褚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
一看到路喆,褚酌夕现在是气上加气,帮凶!
被褚酌夕一瞪,路喆忽然便有些不敢问了,同时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才几天?怎么就被发现了?
“去哪儿啊?”
褚酌夕叼着嘴里的面包,倚在门框上。
她刚吃到一半儿就发觉路喆鬼鬼祟祟地下了楼,果真是通风报信去了。
不等他掐断电话,褚酌夕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下一秒手机就落到了她手里,恰好电话也正巧接通。
“喂?”对面是陈思守不似平日般温和的声音,反倒泛着阴冷,丝毫不做遮掩,“什么事情?”
褚酌夕将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抬起水果刀抵住他的喉咙,迅速做着口型:照实说。
路喆额上冒着冷汗,“会长,褚小姐她…发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是轻轻叹了口气,“告诉她我在忙,等晚上回去再跟她解释。”
路喆佯装看不见褚酌夕的脸色,迅速接上,“是,会长。”随即点断了电话。
“你!”
路喆轻轻移开架在他脖子上的水果刀,“褚小姐,您也听见了,会长说他在忙,不好多做打扰,等会长晚上回来,他会跟您亲自解释的。”
褚酌夕气地甩上门。
回到房间,她面上恼得矫揉造作的神情顿时冷下来。
她听见了,并且听的清清楚楚,挂断电话前,她分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惨烈的哀嚎声儿,虽然只是一瞬……
可陈思守绝对是在瞒着她做什么……
说是晚上回来,可陈思守当晚并没有回来,褚酌夕一直等到夜里将近一点钟,直到路喆敲响她的房门,见没人应声,随后轻轻推开一条缝,见她的确是睡着了,这才将电话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