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这事儿不难,又在辛特拉,想必出不了什么乱子,况且她给的酬金高。”
“咱们红灯区如今就跟收容所似的,好一批人都没工作,却都等着吃饭,所以我衡量了一下也就应了,正好让那些游手好闲的家伙都出去给自己挣饭钱去!”
小宿东一听顿时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褚酌夕,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大姐头!你你你!所以当初酒馆的生意一来就这么火爆!居然全都是假的?都是你请来的群演?”
褚酌夕面不改色,甚至于有些自豪,“没错。”
小宿东猛掐了把人中。
“那地段儿这么差,连你都说接连倒闭了好几家铺子了,怎么可能我随便开家酒馆就把这毛病给治了呢?”
她笑靥如花,往后靠了靠,半点儿心虚的姿态也没有。
“所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是应该的,无伤大雅,反倒保证了最终的结果。”
见小宿东气得快要七窍生烟,褚酌夕想了想,还是试图将自己的形象往回掰一掰。
“我其实也没租多久,除了开业那几天,生意差的时候才让人过来充个数呢,其余时候可都是当地居民自个儿闻讯赶过来的,那可都是自愿的。”
“就像刚开业那天,你不也带了辛玛过去喝酒吗?”
小宿东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瞪着褚酌夕,压根儿分不清她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
“可你那时分明都还没拜托我帮你找店面!”
褚酌夕闻言先是一愣,像是没觉出这其中的必要关系来,不以为意。
“那有什么?反正不管路段好不好,我都会这么做的。”
只有引起讨论和关注,才能将酒馆的名声传进崔文山的耳朵里,不是吗?否则她一个新开业的小酒馆,何德何能,头一天开业就能迎来鹫鸟的两位老板一同光顾?
褚酌夕总结,“这叫智取。”
哈哈!这明明就是歪理!
他简直被他大姐头骗得团团转!
“行了。”褚酌夕戳了他一把,随即又被小宿东筛面粉似的抖落开,气呼呼地背对着她。
褚酌夕无奈耸肩,继而转向辛玛,“我过两天回东洲,今天过来把钱结了,同时也是为了道别。”
辛玛有些没反应过来,笑意在脸上僵了两秒,这才站起身,“这么突然?”
“不突然,本也是这么打算的,都快四个月了,我还嫌磨蹭呢。”
她说罢提起沙发上的外套,拍了把小宿东,“走不走啊?是我送你回去,还是晚点儿你自己回去?”
“哼!”
“哦。”褚酌夕穿上外套,“看来是打算自己回去。”
“谁说的!”
她顿时一乐,再次冲辛玛挥手示意,“走了。”
紧接着便想要推开门,可谁知还不等她碰到门把,面前的木板门便先她一步被人从外面给拉开了。
乍一对上那张包裹在一头金色卷发里的怯懦的面庞,褚酌夕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嘴。
“温多林?”
后者站在门外,一手扶着门边,另一只手里正抱着一束新鲜的扶郎花。
她显然也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险些踩空了楼梯,却又在最后一瞬稳稳停住了。
足尖艰难地抵住楼梯的边沿,却还是稳住了身形,使得褚酌夕伸出的右手居然没了用武之地。
“谢…谢谢…”
她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赶忙鞠躬道谢,声音极小。
随即挤过门边留出的空隙,躲到辛玛身后低下头,一副不敢与人对视的模样,就像她头一次见她一样。
褚酌夕先是看了她一眼,眯起的眼睛里暗含打量,揣回到口袋里的双手同时摩挲了两下,搓走指尖的凉意,紧接着倏然一笑,蓦地歪了歪头,看向温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