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将下巴抵在闻弦的肩窝,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伴随着清新好闻的沐浴露香,他深吸一大口,将脸颊也蹭了过去。
闻弦拍拍他的后背:“后天上学就见面呢,怎么搞的和生离死别一样,我们两个班就隔了一堵墙。”
沈照嗯了一声,放开了。
他提起行李,和闻弦告别,然后坐电梯下楼,走到了学校和房子的岔路口,一辆商务车正停在那里。
沈照辨认车牌号,敲了敲玻璃,而后打开后座,俯身坐了上去。
在车窗即将升起的最后一瞬间,沈照抬头,在南城夏末的连绵的雨幕中望向窗台,闻弦正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用口型对他比划:“等我星期一下课去找你。”
沈照便笑:“好。”
而后,他的面容便隐在了银灰色的玻璃后。
*
沈照离开后,侦探又来了一次电话。
背景音很嘈杂,隐隐有吆喝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侦探似乎在乡镇的某个集市上,他不得不扯着嗓子加大音量,闻弦才能听清楚他说话。
“喂老板,我现在在茂州县城了,就是你要调查的那位同学母亲的老家,对对,江女士的老家。”
江女士,沈照的母亲,闻弦曾见过她的面容,在一张6寸大小的黑白相片上。
照片上她五官清秀,皮肤有轻微的晒痕,该是常年推车出摊的结果。
出摊早起晚归,难免疲态,但是从她的笑容来看,该是个乐观的性格。
闻弦便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江女士原名江采月,她十几岁就离开老家了,家里剩下的亲戚朋友不多,好在那村子变化不大,我找到了她家老宅,从她邻居的口中,江女士来南城打工几年后就结婚了,在老家摆了婚宴,新郎的名字老人家记不得了,但是我问是不是沈,她点头了,随后我拿了沈越川年轻时候的照片给他看,老人家也说有点像。”
闻弦便按了按眉心。
如此说来,沈照确实可能是沈越川的孩子。
零散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闻弦大概可以拼凑其中的真相了。
凤凰男抛妻弃子,且不提后续江女士的身亡是不是意外,沈越川起码应该尽抚养义务,他的所最所为,最轻也是个弃养。
问题是,拿不到婚姻证明,老人的话是无法当作证言的。
闻弦道:“继续吧,能查出多少是多少。”
自打拿回信用卡,他出手再次阔绰起来,侦探应了两声,挂断电话。
*
这边沈照走了,闻弦也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便提着书包回了家。
张小萍恰好打牌归来,看见闻弦便嚯了一声:“终于舍得回来了,不和江学霸学数学了,你们这几天学的怎么样?”
闻竹正在沙发上敲电脑,闻言推了推眼镜,表情一言难尽。
闻弦含糊:“他有事。”
张小萍:“什么事,
需要帮忙吗?这么多年也没看你和谁关系好,好不容易有个朋友,那学霸怪可怜的,你和人家多亲近亲近,有空带来家里玩啊。”
闻竹低头敲电脑,听见“关系好”时他眉毛上挑,听见“多亲近”时,嘴角抿起下撇,等听到“带来家里玩时”,他端起咖啡杯掩饰,脸部扭曲成了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