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脖子的能量巨手在不断收紧,闻珩感觉到自己喉骨在挤压下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缺氧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快要窒息之前,雌虫松开了手,像是猫逗耗子一样给了他片刻的喘息之机,闻珩狼狈地趴在地上干咳,与地面紧贴的手掌之下,却缓缓出现了一把锋利的纹刀。
“尤里赛斯,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样做,不怕被季汀白阁下知道吗”他将这一句话吼了出来,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刺耳,而他企图通过这点声音,引起别的虫注意,哪怕不是援兵,能打破这个僵局也是好的。
闻珩自认为心思玲珑,向来是他将别的虫族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在尤里赛斯这只油盐不进的雌虫面前,他的能言善辩却全部都没了用武之地。
尤里赛斯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欣赏着闻珩的丑态,他轻嗤了一声“闻珩,只要你死在这里,阁下不会知道。”
他所说的是,他违背雄虫阁下的计划,也要杀了闻珩一事,而闻珩却误认为自己仍未暴露,只是尤里赛斯看自己不顺眼,而他还有可乘之机。
闻珩狼狈的站起身,他将手缩回了袖子里,借着衣服的遮掩,将凝聚成型的锋利纹刀紧紧捏在手中。
“尤里赛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这件事,阁下他一定不会原谅你,而你也别想和阁下在一起。”闻珩早就将尤里赛斯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说的话也直戳尤里赛斯的心口。
别的虫族都能看出的事情,而雄虫各种却从来都看不出,意识到这点之后,让尤里赛斯的心情更加差劲了。
只见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但他的脸上却已然没了笑意“闻珩,我和阁下在不在一起这件事不容你来置喙,有句话你的确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杀梁剑那事,到底是为什么”
在他说出梁剑这个名字的时候,清楚地看到闻珩脸上有惊慌一闪而过。
“你在说什么梁剑那是意外,不是我干的”
尤里赛斯不紧不慢补充“那万兴文治疗舱接线整齐的切口,也是意外”
闻珩下意识后退,继续嘴硬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尤里赛斯话音未落,已然干脆利落出手,抓住闻珩的手臂,在他反应不及之际,将他摔在身后的灰墙上。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闻珩滚落在地,他艰难地撑起身,想要爬起来,猝不及防之下,一只皮靴踩在了他的胸口,是尤里赛斯那只可恶的雌虫。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气急败坏吼道。
雌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他的语气透着深入骨髓的恶意“我来杀你啊”
一切仿佛陷入了死循环,闻珩这一刻在心里祈祷,祈求伦道夫或者星兽快点过来,哪一个都成,只要不让他面对这个魔鬼。
“是谁指使你来到阁下身边你偷程家的图鉴又是给谁”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尤里赛斯的眼睛紧紧盯着闻珩的表情,不错过任何的细微之处。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学过刑讯技巧,可以从闻珩的细微反应得到一些答案,在闻珩心虚地别开眼时,他缓缓地吐出最后一个问题“是虫纹修复师协会还是早已没落的野生虫纹修复师散会”
他清楚地看到,闻珩的瞳孔在提到虫纹修复师协会的时候有些许颤动,一切已然够了,再加上之前积攒的仇怨,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将那个地方摧毁。
尤里赛斯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胸腔里莫名出现的怒气来自于哪里,但他像是对虫纹修复师协会积攒了许久的不满,就像是他这个身体莫名的本能。
闻珩还在做着垂死挣扎,他试图以季汀白来扰乱尤里赛斯的心神,他的声音微微弱,带着颤音“其实,我来这里,一切都是为了季汀白,有势力花高价请我过来,他们盯上了季汀白的秘密,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我来这里是为了钱,偷程家的图鉴也是为了钱,你别为难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因为有关季汀白,哪怕是谎话,尤里赛斯也会听一听,他做出沉思状,缓声开口“你交代清楚,我考虑放你一命。”
闻珩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神色,他看向尤里赛斯“这背后的势力,其实就是”
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中的纹刀掷飞出去,直刺尤里赛斯的双眼。
尤里赛斯早已防着他拿纹刀当做武器,此时闻珩攻击过来,直接侧身闪躲,锋利的纹刀插入他身后的灰墙,消失不见。
在他转身之际,闻珩拔腿就跑,他的速度飞快,利用熟知巷子的地形优势,想要逃过尤里赛斯的追击。
身后传来破风声,闻珩的脚步一顿,在他还反应不及之际,身体已然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溅起了一片尘土。
这一次不比上次从墙上滚落到地上,他的脑袋着地,殷红的血缓缓从他的脑后渗出,他的四肢抽搐,确实再也动弹不得。
闻珩睁着一双湿润的黑眸,目光是一望无际的星空,他的眼睛有些失焦,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尤里赛斯的脸出现在闻珩的上方,猫捉耗子的游戏对他来说已经厌烦,想要知道的信息,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而闻珩,也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
他的手心,虫纹能量在缓缓汇聚,那一下,能够将闻珩的身体融出一个血洞,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手掌缓缓落下,那一下重若千钧。
在落下的那一刹那,天空中传来了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只巨大的利爪从上方探出,深蓝的天幕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眨眼之间,天崩地裂,大地颤动。